家里如今就王陆和大郎偶尔放松时候喝喝酒,大郎自然一见就识得。
二郎则是一如既往的,进了门就一叠声叫唤饿!
“娘,什么时候开饭呐??”
林氏闻声从灶房掀帘探头,笑着嗔他:“你自个瞧瞧,几时能开饭!”
二郎进了院,这才看清敞开的堂屋大门里,那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
“我滴个亲娘嗳!你可真是太好了!”
三兄弟在这几年中,都猛蹿了不少个头,林氏端出来了十几个馒头,桌上又是炖鱼,又是烧肉,烧鸡、腊肠,还有两个素炒,就这都还要担心几个小子不够吃!
王景琛因着富家私塾不算近,秦先生在散学后,又单独留了他一会儿,反倒是最晚一个到家的。
他一踏进门,正赶上林氏收拾停当解下围裙出灶房,面上一笑:“娘,我回来了。”
林氏喜上眉梢:“景琛回来了!”
她快步走过去,要接过王景琛的书箱,被王景琛歪了身子一转,错过去。
“这都到家了,我自己送进房里就成!”
林氏却嗔他:“那不成!”
那头景鸿景行闻声已经出了堂屋,俩人一人一边,一个勾手就把王景琛的书箱卸了下来。
大郎握在手里:“嗯。跟咱们景琛肚子里的学问似得,越来越沉了!”
二郎也接了过来试试:“我就说我今日去接你吧,你还偏不让!”
几人说着便往堂屋里进,二郎快脚先去把书箱送到了王景琛的房间。
一边听着王景琛在身后道:“我特意没要富家车马来送,何必再折腾二哥你一遭?不过这几里路程,天又凉爽,我走一走还锻炼身体!你们瞧我这几年不是越来越好了?”
说起这个,倒确是事实。
大郎二郎两人这几年猛蹿个头,家里吃的越来越好,俩人也长得十分结实。
王景琛四年前还是一副风吹吹就要倒的瓷弱模样,现在虽不如大郎二郎结实,确也是红润健康。
一家人都团团围坐在了一起,王陆自行开了酒坛子封泥,给自己和大郎一人倒了一碗,连林氏都盛了半碗。
二郎和王景琛面前,则是他们自己家做的饮子。
王陆端起自己的酒碗:“来来,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天,我们也来举杯庆祝一下。”
五只陶碗在饭桌上方轻轻磕碰,盛满了液体的碗沿,发出沉甸甸的闷响。
像一朵幸福又充满希望的花朵,从这几只碗中间荡漾开。
一桌子的热饭热菜,一家五口边吃边聊,外头的天光越来越暗,林氏点起客堂的油灯。
桌上的肉和菜几乎见了底,大郎二郎各自打着饱嗝,站起来麻利的收拾了碗碟桌面,擦干抹净以后,又摆上几样下嘴的干果。
春夜清凉,正是亲人共话的好时候。
趁着大郎往灶房送东西,先一步回来坐下的王景行,轻轻戳了下王陆和林氏。
“爹、娘,那什么,你们是不是打算给大哥定亲啦?”
王景琛一听,也睁了睁眼,一脸八卦样子的看着王陆和林氏二人。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林氏笑了笑说:“是呢。你们大哥相中了个姑娘,还没好意思同我们说。但我们瞧着,他啊,也憋不了几日了!”
“哈哈哈……”
二郎笑了一半,连忙捂着嘴。
王景琛也“呵呵呵”笑的见牙不见眼。
大郎一回来,就看到满屋子的人,憋着劲的乐。
他一脸狐疑的打量一圈:“你们在笑什么?”
二郎连忙端正了坐姿,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这样一说,大郎可就更不信了。
他大步走过去,岔开腿往王景琛旁边的木凳上一坐。
“好景琛,你告诉大哥,笑什么呢!”
王景琛忍了忍,转了个话头道:“我们是喜,不是笑。”
“哦,那有什么区别?”
“喜是为家人的境遇而感到欣喜,笑则可能是无故发笑,又或无情嘲笑。”
大郎听完两眼一瞪:“你读了几天书,绕起大哥来可真是厉害啊!”
一家人再次笑了起来。
大郎重新靠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手揉揉肚子,满脸酒足饭饱的惬意。
王景琛搁下手里的饮子,此时才将富宏运有意择日请他们上门,两家结为通家之好的事说了。
“通、通家之好?”
王景琛点头。
王景鸿也重新坐直了身子:“什么叫通家之好?”
王景琛:“两家亲如一家,内眷不避,登堂入室,共庆红白喜事、子弟视若己出。”
“嘶——”
大郎、二郎各自不可置信的发出抽气声。
他们两个都已不算小了,自然不是从未曾听说过大家族之间,这种构建关系纽带的事迹。
却也无论如何想不到,这种大家富族之间的事情,有朝一日会落到他们王家这么一个飘零的客户头上!
这种通家之好,即是约定了世代交好,是堪比嫡亲血缘关系的联结。
他们王家如今日子虽然富裕了起来,但在这京师脚下的陵原县,他们始终都是逃荒而来的外来户、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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