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众人,还有马狗蛋无不惊诧的看着王景琛。
只见,马狗蛋那张身契书,被王景琛手起手落,几个来回间,撕成了碎片。
王景琛张开手,恰好一阵夜风吹来,“呼啦啦——”
碎纸化成一片片花瓣,随风洒落,没入满地的槐花里。
“我们一同去东京,你今后也可以一直跟着我,不过,却并不需要以奴仆的身份。”
“你已读了书,见了天地,今后若你寻到自己的路,作为你曾经的邻居和幼时伙伴,我也会为你高兴。”
静夜之中,王景琛的话,像一阵阵空明钟声,直入所有人心中,拥有着涤荡一切尘埃的力量。
所有人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还是大郎王景鸿第一个道:“好!景琛说的好!应当是这样的……”
王景鸿以为自己这些年,嘴皮子锻炼的已然越来越利索,此时却只能反反复复重复一个好字。
林氏眸中带泪:“我的好孩子,可怜的孩子,景琛说的不错!”
王陆与王景行亦不遑多让,对王景琛的决定,恨不得举双手赞成。
马狗蛋安安静静的,但若是白日里,便能看到他满面的泪水像小河一样流淌,似乎那一双眼球里,容纳了一片湖。
那是几年来,无数黑夜里,独自吞进肚子的委屈。
在这一瞬间,终于寻到了一个出口,彻底奔突而出。
从这一刻起,他马狗蛋重新拥有了力量,可以断然告别过去,开启新的人生。
“好,我听你的,景琛。”
夜去天明。
王家门前,富、王、窦三家,共七八两辆马车停靠,三四辆完全用来装各自的行李书册,两辆载人。
马车辘辘,到了陵原县东南门外,叶高旻叶家的车队早已等在了道旁。
叶高旻从自家马车上跳下,到得王景琛窦季礼几人的车厢里。
“景琛!这一路我们便同车而行可好?”
“欢迎之至!”
傍晚。
经过一整日的飞驰,几辆马车终于抵达京郊外城门。
从距离东京外城二十余里开始,车马大道便已开阔非常,官道之上来往车马不绝,像是京都城的血液一般,络绎不绝的流入,又络绎不绝的流出。
到得城门外几里,远远的就能瞧见那巍峨的城门楼,以及城门之后成片的高楼。
这就是大周朝的京师——东京城。
王景琛是穿越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离开陵原县,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史书诗歌当中时常记载的古都名城。
离得近了,便看得清那绕着外城,阔十余丈的外城护龙河。
河岸遍植杨柳,此时正是盛春,杨柳依依,远望去,直如一道绿色的软缎,飘然系在高达十丈的城墙之上。
王景琛四人俱已将车帘掀开,齐齐望着愈来愈近的大周京都。
除了富季礼,其他几人一般,俱是第一次到京城。
窦梓良忍不住大声喊道:“景琛!季礼!这就是我们大周朝的京师!”
叶高旻也激动叹道:“天阙巍巍,辐辏万方!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古人诚不欺我!”
王景琛同样受到这都城气势所感染,若面前有一衣冠镜,他便能从镜中看到,自己那一双眸子里,似要夺目而出的激情与飞扬。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山川大河、阅人间盛景!
走出陵原县,便是直入这万千气象的京师。
王景琛再次经历了当年考入京大,第一次坐着火车抵达首都,在车站下车,站在站前广场那一刻的体验。
不过古代的京城与现代首都的风貌布局都大不相同。
就说眼前所见这种主要是防御性质的巍峨城楼,便是现代都城所没有的。
而古代都城,往往最气势宏大的便是此处!
马车行到外城城门,循着车马那一道待检入城。
王景琛四二人,便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边等着排队,一边瞩目欣赏京都外城这满目春色与巍峨城墙。
马狗蛋,如今叫马怀馨。
是狗蛋请王景琛为自己取的正式名字,意寓无论外界风雨,其心自岿然不动。
林氏和马怀馨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行人凑在了一起,俱是初到京都,被京都气势震撼的热切激动之意。
城门的外城禁军守城兵卒,见了王、叶几人府学入学书与家状文书,知他们是京兆府陵原县的优秀读书子弟,面色很和善的放这一队车马入城。
待得马车驶入城内开阔大道旁,各家候在这里等他们的人,当即各接了叶高旻和窦梓良去。
富季礼虽然准备常住在王景琛处,但初来京城,他还是要先去大伯富宏恺处,临近府学入学之前,他再搬到景琛那里。
“景琛,你慢慢安置,不用着急。我在大伯伯家里等你!”
窦梓良眼馋的瞧着王景琛和富季礼:“那什么,景琛你一找好住的地方,第一个就派人来告诉我啊!”
富王两家现在结了通家之好,来到东京,虽只有王景琛的母亲林氏一个长辈跟着,可富季礼却可以像从前在陵原县那样,与王景琛 同住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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