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仁院中,开考前半个时辰,陆陆续续有考生进入考院,无一不为王景琛的奇特装扮所瞩目。
这就是天才的不同寻常之思吗?
有人也跟着将自己的考篮翻了个遍,企图学着王景琛的样子,将自己严密武装起来。
可他们的道具,却差了太多!始终与天才之间差距巨大!
这情形有些诡异,几位上仁院的监试官吏与府兵互视一眼,有一衙吏站了起来,在众考生的关注下,在整间考院的开敞庭院当中,看似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
等他终于游走到自己的目的地,那个叫王景琛的府学天才考座旁边时,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寒风。
登时将这名衙吏吹的缩了缩脖子。
他重又瞧了瞧王景琛那一身装扮,恍然大悟!
王景琛从头到尾瞧着这衙吏反应,这名老吏眼神清明,在发现此处作为是聚风之口时,面上的讶异不似作伪。
他抬了手,恭敬的对老吏道:“老先生,学生此座恐是年久失修,晃动不已,若在考试当中突然倾倒,惊扰了府试秩序,学生便难辞其咎了。可否请您帮忙看看?”
他态度温和,言辞间也绝不提府试准备事务的不周到,亦或者有人刻意陷害。
只是从府试考场秩序的角度请求帮助。
老吏上前查看,果然如此。
竟然不只是聚风的问题,连桌椅也出了问题!
开宝寺二十四考院,昨日还做过最后的考位确认,虽然那时没能发现聚风这个隐蔽的问题,但桌椅定然都是检查过的!
他就在考场,深知其中龌龊,见这名学生,小小年纪遭逢此变,却能如此沉着有礼。
顿时心生好感!
他立刻寻来几块瓦片,熟练的将桌脚垫平。
做完这些,他复又转回去,往身上加裹了一层皮棉衣,走到王景琛的考座两三步开外一站。
恰恰就堵在那道风口上!
低声对王景琛道 :“小公子安心答题,此处风口,老夫替你挡着。”
王景琛这处座位的风力,并非是一处墙体破洞导致,但老吏也拿住了风向,站在那里,的确能为王景琛解去五六成的风力。
桌椅稳固,风力减半,他自己又做好了御寒准备。
这一场考试的不利因素,已经几乎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影响。
他十分感激的对老吏道:“多谢老先生!”
这一间考场的其他几名监场衙吏与府兵,见老吏这怪异的举动,便走过来纳闷的问。
“这是做什么?”
那老吏却只道:“老头子最是耐不得热,喜贪凉,此处最凉爽,便来此站站 ?可要一起?”
那人打了个哆嗦,连忙摆手,退了回去。
他也觉出了这处座位的不妥,可是每一位考生的座次都提前在开宝寺院张榜公告过,无故不得擅改。
若参考学子本人当场提出抗议,他们作为本考院的监场衙吏,也只能经由巡铺官报到福院,由刘功曹亲自议定是否要对考生座次进行调整。
这样一来,不仅会极大的消耗参考学子的精力与应考的时间,最终的结果也大多会是命学子忍耐,原地待考。
大周朝立朝之初,便是露天席地、更加简陋的考场条件,都曾经经历过。
开宝寺本为皇家寺庙,为了学子们参考,天子特允其充为科考之地,京兆府更是年年修缮。但又如何能做得尽善尽美!
府试已然开考,若考生们各有诉求,这府试的秩序还如何维持!
这人人瞩目的少年学子,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还好少年准备充分,御寒的衣物形式瞧着新奇又保暖,当真是帮上了大忙!
福胜院。
韩昶在刘学庆的指引下,登上灵感塔中部的主考位。
此处塔高五六丈,临塔而立,一眼便将寺内诸院收入眼中。视野清晰之处,甚至能看到学子在自己考座之上的一举一动。
西南向的偏殿被设为阅卷所,这一场府试特请的太学博士主考官,与此次考试的文吏,自府试开考前半月,已然在此锁院。
每一处考院正中的空位处,各设了寺院提供的水缸和炭火。寺中还有两名请来的大夫坐于灵感塔所在福胜院,以防考生们在府试期间突发疾病。
联通二十四院的各处巷道上,几队巡捕官与府兵往来巡视并依序放题,丝毫不显纷乱。
韩昶点头:“不错。”
刘学庆忙道:“这都是依着府尹大人您的意思,即使是府试,也参照解试的流程,严格锁院,并尽可能为考生提供良好的参考环境。”
“也是你用心,本府不能略美。”
辰时三刻,寺内钟声再度响起,京兆府府试正式开始。
韩昶对刘学庆道:“走,咱们一起做一回巡捕官。”
“好好。”
刘学庆连连应着,又安排几人随行。连续上下攀爬木塔,额角已现汗珠。
韩昶却是精神体力俱好,脚步生风,刘学庆跟在身后,心内打鼓,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虽然他自认这场府试准备周全,可也耐不住府尹大人亲自一处处的探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