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后的青云宗,灵植园总是最先染上生机。新播的灵麦冒出嫩黄的芽,碎星花在田埂边开得细碎,连空气里都飘着灵草的清香。我蹲在灵麦圃前,正用灵力小心翼翼拨散土壤里的碎石——灵麦的根系娇嫩,一点硬物都可能影响生长,这是灵植园的师兄教我的诀窍。
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着软乎乎的“啾呜”声,像极了春日里融化的雪水叮咚作响。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御兽峰的林瑶师姐和她的雪灵狐“雪球”来了。这对身影,在灵植园里出现的频率,比我这个负责打理灵麦的弟子还要高。
林瑶师姐是青云宗最年轻的内门御兽师,去年刚从外门晋升,论辈分比我高一级,可论年纪,我们却相差无几。她总爱穿御兽峰的素白服饰,领口和袖口绣着淡蓝色的兽纹,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而雪球,是她的本命灵兽,通体雪白的毛发没有一丝杂色,颈间系着一条浅蓝丝带——那丝带还是林瑶师姐亲手绣的,上面藏着小小的“瑶”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第一次见她们,是在去年的宗门灵植节上。当时灵植园摆满了各峰弟子培育的奇花异草,林瑶师姐提着一个竹编小篮子,里面装着晒干的灵果干,显然是给雪球准备的零食。雪球乖巧地趴在她肩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浸了星光,亮晶晶的,只要林瑶师姐伸手摸它的头,它就会舒服地蹭蹭她的掌心,还会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模样亲昵得让周围的弟子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念安师妹,又在打理灵麦啊?”林瑶师姐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我抬头时,她已经蹲在我身边,裙摆轻轻扫过地面的青草。雪球从她肩头跳下来,动作轻盈得像一片雪花,它绕到灵麦圃旁,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刚冒芽的灵麦,却始终没敢用爪子碰——显然是林瑶师姐教过它,灵植娇嫩,不能随意打扰。
“瑶瑶师姐,你们是来采灵草的吗?”我放下手里的小铲子,看着雪球熟练地跳回林瑶师姐腿上,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球,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御兽峰的弟子常来灵植园采灵草,用来给灵兽调配饲料,补充灵力。但林瑶师姐每次来,总会多带些灵果干,说是“雪球最近嘴馋,得给它备着零食”;有时看到田埂边开得好看的碎星花,她还会特意采几朵,小心翼翼别在雪球的丝带上,让雪球看起来像个缀满鲜花的小毛球。
“是啊,雪球最近在练‘冰雾术’,需要用凝露草来稳固灵力。”林瑶师姐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晒干的灵莓干——那是雪球最爱吃的零食。她把灵莓干递到雪球嘴边,动作轻柔得像在喂一件稀世珍宝。雪球立刻抬起头,先用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像是在撒娇,然后才叼过灵莓干慢慢嚼着,眼睛却始终盯着林瑶师姐,连眨眼都舍不得,生怕她会突然离开。
我看着它们互动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叹:真不愧是本命灵兽,跟主人的感情这么深。在青云宗,御兽师和本命灵兽心意相通是常事——灵兽能感知主人的情绪,主人也能通过灵力感应灵兽的状态。可像林瑶师姐和雪球这样形影不离、连呼吸都透着默契的,却不算多。
林瑶师姐去藏经阁查御兽术的资料,雪球会趴在她脚边的蒲团上,安安静静地等,哪怕等上大半天,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她去练剑场练御兽术,需要模拟实战时,雪球会主动用灵力凝聚出小范围的冰雾,帮她抵挡“敌人”的攻击,还会根据她的手势调整冰雾的方向;甚至她去丹堂领给灵兽用的丹药,雪球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若是有陌生的弟子靠近林瑶师姐,它还会警惕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像在宣示“这是我的主人,不许靠近”。
有一次,我在灵植园亲眼看到外门弟子刁难林瑶师姐。那弟子是御兽峰的老生,觉得林瑶师姐年纪小,刚晋升内门就得到峰主的器重,心里不服气,不仅出言嘲讽她“只会养只小狐狸,根本不配当内门御兽师”,还想抢她刚采好的凝露草——那可是雪球练冰雾术急需的灵草。
没等林瑶师姐开口反驳,雪球突然从她肩头跳下来,浑身的毛发瞬间竖起,像一只炸毛的小绒球,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周身瞬间凝聚起一层薄薄的冰雾。冰雾带着刺骨的寒意,吓得那外门弟子连连后退,手里的灵草篮子都掉在了地上。林瑶师姐赶紧上前,弯腰抱住雪球,轻轻抚摸它的背,小声安抚:“没事了雪球,我没事的,别生气啦。”
雪球在她怀里蹭了蹭,慢慢收起冰雾,却依旧紧紧贴着她的手臂,脑袋靠在她的颈窝,眼神里满是保护欲,仿佛还在担心那弟子会再次伤害林瑶师姐。我当时忍不住说:“雪球真是太护着你了,比亲家人还亲。”林瑶师姐摸着雪球的头,眼里满是温柔,轻声说:“它本来就是我的家人啊,在我还没进青云宗的时候,就一直陪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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