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樱花刚绽出嫩芽,田木一郎的诊所里却热闹非凡。一箱箱贴着“永丰号”封条的药材堆在院里,解开箱子,当归的浓郁香气混着野山参的清苦扑面而来,引得隔壁的药商频频探头。
“白先生这手笔,真是太大了。”田木一郎捧着一支足有五品的野山参,眼里满是惊叹。他的诊所原本只够维持生计,有了这批药材,不仅能扩大规模,还能打开日本的汉药市场。
黄克强也在一旁,看着田木一郎将药材清点入库,低声道:“田木君,这批药材折算成银两,怕是有三万多两,白先生这份心意,太重了。”
田木一郎放下山参,忽然道:“克强君,我有个想法。”他转身对刚送完信的白家伙计说,“麻烦你给白先生发封电报,就说我想与他合伙,在东京成立一家医药公司。”
三日后,白颖宇收到了田木一郎的电报,看完后笑了:“这田木,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电报里说,田木想以现有的诊所和三家合作的药铺为股本,与白颖宇合伙成立“田木株式会社”,主营白家的成药和东北药材,兼做中日药材贸易。他提议,白颖宇以百草厅的成药、药材供应渠道和两万两白银入股,占六成股份;他以经营场地和人脉入股,占四成股份,利润按股分成,其中白颖宇应得的部分,仍按之前的约定,其中一成固定用于支持同盟会。
“三爷,这主意不错啊。”陈之安凑过来看电报,“这样一来,药材供应就成了长期生意,资助革命的经费也能更稳定,还不会引人注目。”
“嗯,田木考虑得比我周全。”白颖宇点头,“成药配方是百草厅的根本,不能轻易外露,就用‘永丰号’的名义提供成药成品,药材渠道可以共享。至于白银,让天津分号先汇一万两过去,剩下的一万两等会社开张了再补。”
他当即回电:“同意合股,细则按君所言。成药由北京直供,药材从东北调运,白银一万两已发往神户洋行。盼会社早日开张。”
田木一郎收到回电,立刻着手筹备。他在东京银座租下一间临街的铺面,重新装修,挂上“田木株式会社”的木牌,又请了懂中文的伙计和懂药理的药师,忙得热火朝天。黄克强也派了几个留日学生来帮忙,说是“勤工俭学”,实则帮忙打理账目,确保田木应得的利润能及时转作革命经费。
一个月后,会社正式开张。白颖宇从百草厅调去的“牛黄解毒丸”“乌鸡白凤丸”等成药,在东京的华人圈里大受欢迎,不少日本医生也来采购,说这些成药对调理身体有奇效。东北运来的野山参、鹿茸更是成了抢手货,价格比在国内翻了几番。
田木一郎每日忙着接待客人、联系药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他给白颖宇发来电报:“开业首月盈利三千两,已按约定转两千两给克强君,余下一千两用于扩大铺面。白先生的成药太受欢迎,盼尽快补货。”
白颖宇看着电报,对陈之安道:“让百草厅加派人手,赶制成药,每月按五十箱的量往东京发。告诉景怡,用料务必实在,不能砸了白家的招牌。”
陈之安应声而去。白颖宇走到窗边,望着院里新发的柳枝,心里清楚,这“田木株式会社”不仅是桩生意,更是一条隐秘的战线——它既为同盟会输送了源源不断的经费,又让白家的成药走出了国门,更让田木一郎这样的反战人士看到了中日民间合作的可能。
几天后,黄克强从东京寄来一封信,信中说,有了稳定的经费,《民报》的发行量翻了一倍,不少留日学生看完报纸,都报名加入了同盟会。他还特意提到:“田木君常说,白先生是真正的‘商道即人道’,既懂生意,又怀家国,这样的朋友,值得深交。”
白颖宇把信折好,放进抽屉。他想起当年在天津与田木一郎初次见面,还是庚子年,田木还是个反战的日本军人。如今看来田木到是一个可以在日本的后手。
“等会社走上正轨,倒是可以请田木来北京看看。”白颖宇喃喃自语。或许,还能请他帮忙,把白家的成药卖到更多国家去。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永丰号”的账册上,一行行数字透着勃勃生机。从粮食到山货,从绸缎到药材,白家的生意版图越扩越大,而每一笔生意背后,都藏着他对这个时代的期许——既求家业兴旺,也盼天下太平。
这田木株式会社,便是这期许里,一朵悄然绽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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