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百草厅的门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碎。顺天府的差役如狼似虎地围了药铺,朱红的封条“啪”地贴在门板上,引得街坊四邻围满了街角。
“奉赵大人令,百草厅售卖假药,勾结洋人祸害百姓,即日起查封待查!”领头的捕头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嚣张。
白颖宇站在门内,看着那道刺目的封条,指节捏得发白。赵相果然动真格的了,先是报纸上泼脏水,如今直接动手封铺,分明是要置白家于死地。
“三爷,怎么办?”账房先生急得满头汗,“药材库房也被封了,东京和纽约那边还等着发货呢!”
“慌什么。”白颖宇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内堂,“去给小站的景武送封信,让他立刻找段大人,就说家里遭了难,请段大人指条明路。”
信送走不到半日,白景武就骑着快马赶回了京城,一身军装还带着风尘。“爹,段大人说了,赵相是铁了心要整咱们,他出面怕是镇不住。”他脸色凝重,“但段大人给指了条路——让咱们去找袁项城大人。”
袁项城?白颖宇眉头一动。此人手握新军大权,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赵相的死对头。让他出面,确实是条釜底抽薪的路子,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袁项城又想要什么?
“段大人说,袁大人最近在小站练兵,急需金疮药和枪伤药,军中的药材供应一直跟不上。”白景武补充道,“他还说,袁大人缺军饷,正愁没地方筹呢。”
白颖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是要做交易。他站起身:“备车,去小站。”
小站军营的辕门外,旌旗猎猎。白颖宇跟着卫兵走进中军大帐时,袁项城正坐在案前看地图,见他进来,只抬了抬眼皮:“白先生倒是稀客。”
“袁大人,开门见山吧。”白颖宇也不绕弯子,“赵相查封我百草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大人急需药材和军饷,只要您能摆平此事,永丰号愿每月为新军提供五千两白银的军饷,百草厅的金疮药、枪伤药,按成本价供应,绝不耽误。”
袁项城放下地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白先生倒是痛快。可赵相是朝廷重臣,我一句话就能让他收手?”
“大人说笑了。”白颖宇迎上他的目光,“赵相处处与大人作对,您怕是也想找个由头敲打敲打他吧?百草厅的事,就是个现成的由头——查来查去查不出问题,反而显得他滥用职权,到时候御史弹劾的折子,怕是能堆成山。”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新军有了稳定的药材供应,战斗力大增,对大人而言,难道不是好事?”
袁项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白先生不仅会做生意,还懂朝政。好,这桩买卖我接了。”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白颖宇,“拿着这个去顺天府,就说是我的意思。”
纸上只有“解禁”二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颖宇接过纸条,起身拱手:“多谢大人。军饷和药材,三日内送到。”
离开军营时,白景武忍不住问:“爹,咱们每月给五千两,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白颖宇望着远处操练的新军,“这笔钱,买的是平安,更是将来。袁项城是潜力股,现在投点资,不亏。”
果然,拿着袁项城的手谕到顺天府,封条当天就被撤了。赵相得知是袁项城出的面,气得摔了茶杯,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虽恨白家,却更不敢明着与袁项城撕破脸。
百草厅重新开张那天,街坊四邻都来道贺,白文氏站在门口,看着伙计们卸下门板,轻声道:“这世道,光守着规矩不行,还得会借势。”
白颖宇点点头。他让人把第一批金疮药装上马车,送往小站,又让陈之安从永丰号的账上划出五千两白银,一并送去。账房先生心疼得直咂嘴,白颖宇却只是笑笑:“钱没了可以再赚,路断了可就难走了。”
傍晚时分,田木一郎从东京发来贺电:“听说贵号遇挫,正欲设法相助,不料已解困。白三爷手段,令人佩服。药材已备好,盼早日恢复供应。”
白颖宇回电:“小事而已,不劳挂心。药材明日起运,照旧。”
夕阳透过百草厅的窗棂,照在那些整齐排列的药盒上,泛着温润的光。白颖宇知道,这次的风波虽过,但赵相绝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还得步步为营。
但他不担心。就像百草厅的药,经历了炮制的烈火,才能药效醇厚。这白家的家业,经些风雨,才能扎得更稳。
白颖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日子总要往前过,新的希望,也总在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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