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至奉天的官道之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一辆装饰华丽、气势恢宏的八抬大轿缓缓前行,轿帘被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冷峻而威严的面庞。此人正是当朝权贵赵敬之,此刻正凝视着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奉天城,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原来,关于王奎兵败归来的消息,早在数日前便已传至赵敬之心间。得知此讯后,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情绪,既有对王奎无能的恼怒,也有因自己即将得势而产生的得意洋洋之感。如今,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奉天地区的军权紧紧握于手中。
随着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五千名全副武装的标兵迈着坚定步伐进入城内。他们身着厚重铠甲,兵刃闪烁着冰冷寒光,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使得街道两旁的民众皆不敢轻易喘息,生怕惹怒这群虎狼之师。
赵敬之所乘坐的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径直抵达巡抚衙门门口方才停下。待轿门开启,赵敬之一身官服,威风凛凛地从轿子里走出来。此时,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肃穆之色的将领快步上前迎接,并抱拳施礼道:参见总督大人! 此人便是现任奉天新军协统张彪。
赵敬之面色凝重地看着张彪,厉声道:张协统,本官此次奉圣上旨意前来巡查边境防务。自今日起,奉天新军的一切事务均交由本官负责管辖。
三思? 赵敬之猛地瞪大双眼,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威严,仿佛要将对方刺穿一般,本部可是堂堂东三省总督啊!掌管着奉天地区的军政大权,岂能容得下你这个小小的协统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的标兵大声喊道:立刻传达本督命令,即刻接管新军营地!若有谁敢违抗军令,一律按照谋反之罪严惩不贷!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季宗布领着江山好缓缓地从衙门里走了出来。他们身后紧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柳营士兵,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刀柄,目光锐利而警觉,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季宗布却是一脸平静从容,语气淡淡地说道:总督大人果然气势非凡,但我们柳营虽然只是一支地方性的训练军队,却深知保境安民这四个字的重要性。新军负责保卫奉天城安全,而我们柳营则专门守护商路畅通无阻,可以说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又怎么会存在所谓的越权干涉政务呢?
听到这话,赵敬之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呵斥道:大胆狂徒!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竟敢对本官提出质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呐,如果还有谁胆敢再多嘴半句,统统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原本平静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一般,一触即发!张彪眼见这情形不妙,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大人您一路奔波劳累,风尘仆仆地赶来此地,实在辛苦啊!要不咱们先一起吃个饭,好好招待一下大人,让大人也休息休息,然后再慢慢聊其他事情如何呢?毕竟有些事还是需要坐下来细细商谈才妥当嘛……
赵敬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柳营那边严阵以待的阵势,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强行抢夺肯定占不了便宜。于是他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也罢。既然如此,那本大人就暂且随了你们的意思吧。不过我倒是想瞧瞧,你们究竟还能耍些什么样的花招儿来!
当天晚上,巡抚衙门内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一场丰盛的晚宴正在这里举行。赵敬之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主位,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身旁的张彪与季宗布二人。只见他们一左一右陪着自己坐着,但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愿意多抬一下。整个宴会现场充满了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众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客客气气、谈笑风生,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酒过三巡,张彪脸上泛起红晕,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只见他忽地放下手中酒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朗声道:“总督大人,适才听您谈及军政之事,张某心中正有一件疑惑未解,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赵敬之一愣,随即有些不悦地摆了摆手,沉声道:“讲!”
张彪见状,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个破旧的账本。他小心翼翼地将账本展开,原本微醺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八度:“大人可还记得,去年吉林省遭遇洪灾,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当时朝廷特批十万两白银作为赈灾款项,以解民于水火之中。然而,据我所知,真正发放到灾民手中的银子竟不足三成!这其中究竟缘由何在?”
说话间,张彪猛地翻开账本,手指紧紧压在某一页纸上,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清晰可见。每一笔支出与收入都详细记录在册,甚至连经手人签署的名字都一目了然。紧接着,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这里明明白白写着,这笔巨款竟然是以‘总督衙门急用’之名挪用一空!敢问大人,所谓的‘急用’到底是什么急事儿啊?难不成要把这整整七万两银子全都塞进自己的腰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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