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的寒芒已刺入林厝瞳孔,阴铁特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王老板仍以身躯挡在前方,渗血的肩头紧贴他胸膛,温热血迹混杂槐花糖包的甜香,沿着衣襟蜿蜒淌下。这抹暖意如惊雷贯穿意识,太爷爷的残息与他的活忆轰然交融,所有关于槐花的记忆奔涌而出:太爷爷摘花蒸包的佝偻背影、孩童编织花环的清脆笑声、王老板唇边晶莹的糖渣……
“啊——”林厝的嘶吼震落满树槐花,胸口共生门陡然迸发凝实白光,并非散逸的暖意,而是化为实质的“忆核”——内核凝聚太爷爷举铃的虚影,中层缠绕居民的活忆暖流,外层交织槐魂本源的翠绿光丝,宛若一颗搏动的暖阳。忆核触及阴界兵枪尖的刹那,迸发“滋啦”灼响,枪尖瞬间赤红,阴界兵惨嚎退避,枪杆应声碎裂。
“不可能!凡魂怎能凝成忆核!”副统领银甲剧烈震颤,锁魂链的阴魂开始崩解。林厝高擎忆核冲向人墙,淡白光芒扫过居民伤口——王老板肩头枪伤渗出的血珠不再污黑;张婶的城忆册残页自行粘合;孩童手中的槐叶重焕新绿。“此乃我等记忆,岂容尔等玷污!”忆核光华笼罩剩余阴界兵,其甲胄顷刻洞穿,化作黑烟溃散。
副统领终于显露惊惶,踉跄后退将锁魂链甩入阴核气,链身阴魂暴涨凝成丈高阴魂兽:“本座不信忆核能久存!阴魂兽,吞核噬魂!”阴魂兽张开獠牙巨口扑来,腐臭裹挟阴核气侵蚀空气,槐花忆火余烬在风中明灭不定。
“城忆结阵!”爷爷将槐魂秘策残页铺展于地,页间光华沿地面蔓延,绘出巨大的槐叶阵纹,“众人各守阵角!以活忆物为阵眼!”王老板即刻将焚余的围裙残角压于阵东,李婶把蒸笼竹篾嵌进阵南,张婶的城忆册、赵叔的断锥、孩童的槐叶画尽数嵌入阵纹节点,活忆暖流沿阵纹奔涌,将忆核光华引向四方。
阴魂兽刚闯入阵中,即被阵纹暖光缠绕,利齿啃噬光壁反遭灼伤。林厝抡起忆核砸向兽首,淡白光流贯入兽喉,阴魂兽身躯渐趋透明,锁魂链阴魂被忆核吸为白烟。副统领银甲裂隙密布,阴核气自缝隙逸散,仍发狂嘶吼:“本座乃阴界副统领,尔等凡魂安敢伤我!”
他猛然撕裂银甲,露出内里污浊躯干,阴核气自躯体爆发,浓度陡增三倍,双掌凝出暗紫“蚀魂刀”:“纵不能碎你忆核,亦要毁你城池!”双刀挟带阴风劈向阵纹两处薄弱角——正是孩童槐叶画与张婶城忆册所在。
“休伤孩童!”王老板扑身以躯挡刀,旧围裙焦痕迸裂却仅阻半刃,刀风掠过腰际划出森森白骨,鲜血溅上槐叶画的瞬间,画中暖光暴涨震开利刃。张婶高擎城忆册,册页合照骤然活化——太爷爷虚影自册中踏出,镇忆铃“当”声震响,铃光荡散另一柄蚀魂刀阴力。
“太爷爷!”林厝的忆核炽烈绽放,太爷爷虚影与忆核融合,阵纹槐叶尽化金绿,阴魂兽发出终极惨嚎彻底消散。副统领身躯扭曲变形,暗紫污血自创口涌出,却猛然掏出面漆黑令旗,旗面绣着骷髅锁链,旗杆刻“冥王”篆文:“本座召不来大军,尚可唤‘阴魂炮’!此旗即为炮引!”
令旗摇动间,阴源渊的阴核气疯狂旋转,形成巨大漩涡,涡心渐凝炮口形态——较先前蚀忆炮硕大十倍,炮身缠绕万千阴魂,炮口凝聚的死灰阴核气,正是能彻底湮灭活忆的“死忆气”。林厝的忆核陡然沉重,太爷爷虚影在核内疾呼:“是死忆炮!此炮可吞尽活忆,纵槐魂亦将化为飞灰!”
“城忆阵,全开!”林厝将忆核按入阵心,居民活忆暖流尽数灌注,阵纹光华凝成巨型槐叶盾阻于炮前。王老板拖着重伤的腰肢爬起,将最后半块槐花糖包塞入口中,活忆语带着泣音却坚如磐石:“我与林哥同蒸的糖包,甜能粘齿,亦能缚炮!”言毕盾光骤厚三分。
“我记着为林哥补绑带时,用的是槐花搓线,韧不可断!”赵叔将断锥插进阵纹,活忆暖顺锥尖奔涌;“我记着孩童以槐花汁作画,染得满手青翠,林哥笑而浣之!”张婶展开全部册页,暖光如瀑注入盾体;孩子们高举鲜槐花齐声呐喊:“林叔叔,槐花虽美,我们的城更美!”
死忆炮焰轰然爆发,死灰气浪撞击槐叶盾,迸发“咔嚓”崩裂声——盾面槐叶纹路寸寸断裂,孩童画纸先化齑粉,赵叔断锥蚀为铁水,张婶册页渐显枯黄,活忆暖如风中之烛渐次熄灭。林厝的忆核光芒黯淡,太爷爷虚影渐趋透明:“难以为继……炮威太盛……”
正当护盾将溃之际,老槐树剧烈摇动,所有枝桠尽向阵纹弯曲,槐花似雪落于盾面——每朵花皆浸透槐魂本源暖意,触及死忆气的瞬间迸发淡白炽光,将气浪逼退半分。树顶镇忆铃疯狂鸣响,铃身金辉顺枝桠流淌,与槐花光华交融,修补盾面裂痕。
“是槐魂在护阵!”爷爷泪涌如泉,指向树心方向——那里绽放的浓绿光华胜过往昔任何时刻,“太爷爷的槐魂未散!他已与老槐树共生!”林厝的忆核忽然感应到熟悉的暖流,与太当年教他蒸包时的温度如出一辙,核光重燃:“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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