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厝方欲跃下,共鸣晶陡然剧颤,发出刺耳嗡鸣——城隍庙方向,猛然爆发出较先前浓郁十倍的虚无气息。“不妙,彼等另有后手!”林厝立时冲向城隍庙,张承紧随。庙门洞开,内里空无一人,唯地上阵纹仍在发光——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糖包铺!”林厝骤然醒悟,返身疾奔。甫至巷口,便见糖包铺屋顶已被浓稠虚无气笼罩,王念安立于门前,手举墨玉,正对老槐树诵咒。槐树叶开始枯黄,根系处泥土龟裂,渗出淡灰气息。那些被种下锚点的老街坊,正神情麻木地围住槐树,犹如失魂木偶。
“王念安,住手!”林厝一声厉喝,三色力量凝成光盾,阻隔了涌向老街坊的虚无气。王念安转首,见到林厝的刹那,眼中掠过惊诧,旋即化为冰冷:“是你这假扮的流民?原来你是承魂者麾下。”他将墨玉抛向半空,玉佩化为一束灰光,直撞老槐树树干。
“用城忆册的活忆!”林厝高喊。张承即刻展开册页,无数属于城西的温暖活忆飘散而出——王老板蒸制糖包的炊烟、张婶飞针走线的银芒、老街坊岁首爆竹的喧响……这些活忆犹如破晓之光,驱散了缠绕槐树的虚无气息。老街坊们眼神渐复清明,有人揉额喃喃:“我怎会在此?方才好似坠入噩梦……”
王念安见状,发出一声嘶吼,身躯陡然膨胀,皮肤之下灰黑虚无气翻涌不休:“既已败露,那便同归于尽!”他扑向林厝,指甲变得尖长乌黑,携带着吞噬活忆的可怖气息。林厝横执守门法杖,三色辉光顺杖身流淌,与王念安的虚无气悍然相撞——光气交击之瞬,无数记忆碎片迸裂飞散,尽是王念安的过往。
林厝看见,王念安的双亲于三年前对抗暗灵影时殉道,他沦为孤雏,被王老板接回糖包铺抚养。然去岁寒冬,一群自称“虚无使者”之徒寻到他,许诺可助其复活父母,条件便是成为虚无信徒,于糖包铺内种下锚点。“我只想再见爹娘一面……”王念安的嘶吼夹杂哭腔,周身虚无气开始紊乱,“他们言道,只要开启通往起源圣殿的通道,便可借原石之力重聚魂影……”
“他们在欺诓你!”林厝声调转柔,以活忆凝出王念安父母的虚影——那是自城忆册中提取的记忆,虚影中的夫妇正含笑轻抚他的发顶,“你爹娘乃守护五界的英魂,他们绝不愿你以虚无气玷污城西。重聚魂影需纯净活忆为引,而非吞噬一切的虚无!”
父母的虚影令王念安动作僵滞,灰黑肤色开始褪却。他凝视虚影,泪水滚落:“我错了……我不该轻信彼等之言……”他猛然转身,扑向仍在发光的墨玉,以自身魂体紧紧抱住玉佩,“林叔,快!此玉便是阵眼,毁去它,虚无引阵自破!”
林厝即刻将三色力量凝为光刃,劈向墨玉。玉佩在光刃下发出凄厉尖鸣,崩碎为无数残片。随着玉佩破碎,糖包铺内的虚无气息开始消散,老槐树叶重焕翠绿。王念安的魂影渐趋透明,唇角却浮起笑意:“代我告知爷爷,孙儿有负于他……”语声未落,他的魂影便化为莹白光点,融入了老槐树根系——此乃魂族“赎罪归源”之术,以自身魂忆滋养遭污的生机本源。
林厝抚触槐树树干,能感知其中多了一缕温热的魂忆,正是王念安的愧悔与忏念。张承递来城忆册,册页已录尽全程:“林叔,王念安实为受蛊惑,可要告知王爷爷?”林厝摇首,望向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待他醒来,我亲口述说。”
翌日清晨,王老板于糖包铺灶前醒转,对昨夜之事茫然不知,只觉额际沉钝。林厝坐于他对面,将王念安的遭遇和盘托出,亦未隐瞒其曾为虚无信徒之实。王老板听罢,手中面杖“啪嗒”坠地,老泪沿皱纹蜿蜒而下:“俱是我的过失,未曾看顾好他……”
林厝将老槐树内蕴藏的魂忆传递给王老板——他看见孙儿的忏悔,看见其以魂赎罪的刹那。“念安是个好孩子,只是思亲过切。”王老板拭去泪水,重拾面杖,“我会将他的故事揉进糖包的活忆里,让每位食客铭记,他非是叛徒,而是遭蒙蔽的孩童。”
正在此时,张承忽地奔入,面色苍白如纸:“林叔,祸事了!忘魂界传来急讯,魂晶塔封印遭人做了手脚,塔内‘空白魂忆本源’开始浑浊,守塔长老言道,乃是有人以‘虚无咒’污染了塔基!”
林厝的共鸣晶再次闪烁,此番光点较先前更为密集,直指忘魂界方向。他即刻通过魂玉联系异魂将领:“魂晶塔发生何事?可是有虚无信徒潜入了忘魂界?”异魂将领的嗓音透出焦灼:“不止忘魂界!灵界生机谷亦现虚无气息,紫魄花开始凋萎,似有庞大虚无阵正在五界同时启动!”
林厝忆核突生刺痛,空的意识传来警讯:“我感应到了,是‘五界联动阵’!虚无信徒已于灵界、终界、忘魂界、异魂界与阴界皆设下阵眼,糖包铺不过其中之一!彼等目标非是起源圣殿的原石,而是五界的活忆本源,欲同时污浊五界核心,令魂忆法则彻底失衡崩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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