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是放我下来吧。】
这句话说完,萧靖柔就平白咳出一大口血来,
那大片的血落在她身上的大红斗篷上,就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被自己的大红斗篷给吃了一般。
偏他的人儿,偏他的娇儿还在强硬的威胁他说着:
【否则,否则。
我,现在就自尽于此。
王爷您,知道的,我早就不想活了。
我说自尽就真的会自尽的。】
那刻,风中的雪似乎都在墨柳行的错愕和沉默无言中停了。
萧靖柔的手,放开了墨柳行的脖颈,却拿起了自伤的匕首。
墨柳行的手,放下了染血的刀,却抱住了萧靖柔不曾放开。
四目相对,两相执,谁都固执的没有轻易松手。
过了良久,
良久,
强忍着头痛的萧靖柔,
才听着墨柳行自嘲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不是,只有为我做点什么。
萧靖柔你心中才会好受点。
是不是,只有为我做什么,
萧靖柔你才会再来和我谈以后。】
不知为什么,
萧靖柔听见这话,脸上一僵。
竟让她乱了几分方寸,
只仓皇低下头,拼命握紧了手中威胁他的匕首。
几分委屈的眼中,满是被戳穿心事的无措。
只嗡嗡地说:
【是,墨柳行,
我...我这辈子,已经烂在泥里了,
可是,你不行。
我不想再连累你了,要么你现在放了我,让我入宫。
让我来帮你,还了你的两次相救之恩。
要么让我自尽于此,早死早托生,
让我,早点结束我这早已破败不堪的半生。】
天上雪停了,下了一夜一晨的雪停了。
停了雪中,我们小王爷的话,轻轻的乘风而来,
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要是,本王不放手。
要是本王就是要你活着,
留在本王身边呢。】
可是,不放手。
可是,不放手,
就可以长相厮守吗?
不放手,她就可以回到枝头吗?
跌入泥里的人,就是被人拉出去,也能行一路,而不带一点泥,
不脏一点地吗?
不行的,不可以的。
脏了就是脏了,污点就是污点。
只要人活着,她活着,
它就永远在,
脏永远都在,
她也永远在。
她已经认命了,就是再有来生,她也认命要入宫了。
她顺从了,她不想看到有人因为她死了。
墨柳行一瞬不眨地看着,怀中哭红眼眶的萧靖柔。
她的嘴角还带着血,却笑着,哭着笑着。
看着自己的那双眼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让人看了就心酸心痛的情绪。
墨柳行看着这样的萧靖柔,心里也跟着揪的难受,
在下一刻,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就要毫不犹豫闭着眼,
朝着自己的脖颈间狠狠刺去!!
仓皇间,兵荒马乱四起间。
墨柳行还是迅速抖着手,松开了她。
下一刻的时间定格在,
她的泪上。
和两个人都半蹲着,跌在地上的狼狈背影。
上一瞬雪飘时,还抱在她腿弯的手。
此时雪停时,他的那手,却牢牢地抓住了她颈间的匕首。
墨柳行不禁感叹,她藏的这个匕首真是锋利啊。
今日也真是乱啊,竟然没有人来得及检查她,
竟让她带了这利器入宫。
还让这利器伤了她。
墨柳行盯她脖颈间的血痕,
他反应够快,放手也放的够快,
所以此刻,伤口不深,只淡淡一刀。
不会留疤,
等墨柳行仔细看清了,确定不严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朝着她,重新伸手抱她。
却看见萧靖柔突然,后退一步,
错开他的怀抱。
他抱空了,她却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自己面前!!
她竟然跪他!!
她竟然跪他?
一时间,墨柳行伸出的双手,
愣在原地,忘记了收回。
他的耳中,只剩下她带着哭腔,
每说一句,就抖着抽泣一下的声音。
她的声音,是那样悲凉····
他听着她边跪,边拜,边磕头,边哭,边说。
【罪臣之女,萧靖柔在此谢过,
墨王爷,青楼救风尘之恩!】
第一句话一落,萧靖柔便又双手抵在额前,拜了下去。
一如跪拜养她护她的萧山王府那样,
【罪臣之女,萧靖柔在此再谢,
墨王爷,昨夜解毒救靖柔之恩。】
又是一句,又是一拜。
一如跪拜,用遗体替她假死的翁倾舞姑娘一般。
二拜,完,萧靖柔通红的眸子,对上墨柳行已经结冰的眼。
她跪着笔直,看着他,脸上又重新带上了浅浅的笑。
【王爷,您的大恩大德,萧靖柔始终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如今宫中来旨,说只要罪女能入宫。
就可换得王爷平安出宫,能让太妃娘娘得以安寝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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