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那个穿甲的将军当街,
就开始哭泣哽咽起来了呢?
是我们的将士在前边打了败仗吗?】
【自二皇子封墨小王爷,
继驻边疆后,
我们大安再未打过败仗。
而那将军哭是因为他差点失去了,
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母亲,他怀中紧紧抱着的,
难道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吗?
这,不是没有丢吗?
不是找回来了,
怎么还哭呢?】
稚儿话落,未听答,
将军双膝已经跪地。
通往衙役的那条路上,
大安子民,看着他们的花将军跪在地上,
抱着怀中的女子,
头深深埋在怀中女子的发间,悲痛大哭着。
世间万物,越逢雨,越斩陈接新。
唯有爱一人越遇水,越爱越沉重。
沉重到,
要压弯了将军的铁骨铮铮。
花家老爷闻讯从宫中赶了回来,
快步行到街中跪地痛哭的儿子身边。
还未开口说话,
却听到跪在地上的儿子说:
【烦请父亲,帮儿子为墨小王爷写份,辞官书吧。
儿子最初学武是为,护想护之人。
儿子战场争功名是为,娶想娶之人。
如今儿子连她都护不住,还要这些功名利禄做什么?
父亲大人,请恕儿子不孝。
儿子心痛免力,恐再也拿不起来刀了。
恐再也拿不起来刀了啊!父亲!】
小时的月花氤常爱哭,但总是大她许多的花宴清抱着她哄。
长大了,到了可以嫁娶的年岁。
他却一直抱着她哭,
反而再看怀中的小人儿,却已经麻木到不会哭了。
大牢里,又小又暗,
无光,无声,
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一角。
小小牢房中央,哭泣的男子抱着无声不言的女子。
他一直哭,
一直抱着,
不知是谁在哄谁,
他一直抱着她,像是幼时哄小儿一般。
月花氤虽长大了,但悲惨巨变后人也瘦的皮包骨,
不重。
很轻,
她在他的怀中睡着,又在他的怀中醒来。
不知岁月,
不知几何。
她吃着他喂的饭,
听着他替她哭的声。
他一直哭,她就一直在他怀中淋着他滚烫的泪。
他们一直抱着,拥着,
在那个被世界隔离的一角。
边疆路远,花宴清的辞官信要了些时日才飞到墨柳行手中。
与此同时,柳家也给边关的墨柳行写了信,
状告他手下的将领花宴清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大闹他的产业!
而贺家也为外孙,给墨柳行写了封信。
信去时慢,
回时也慢,
所以他们二人,就在牢中一直呆着。
一直拥着,
一直他哭着,她听着,
他抱着,她依着。
直到不知是第几日,
他怀中的女子,终于开口说了话。
她轻轻的说着,
声音轻的弱的,
像是从刚从地府里爬回来的人一样。
她说:【将军的泪可真热啊,
将吾的三魂都从地府里拉了回来。】
花宴清木讷不明低头,
只是对上月花氤那双眼睛,
我们的花将军,就心酸鼻酸,眼眶再红,
泪又刷刷的淌。
到了这时,
那个人们说的,那个容貌不错的女疯子妓子,
才开了口,说起了不疯的话。
【宴清哥哥,你如今怎么也和小花氤一样爱哭了。
宴清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一年了,
一年了,
我们分离了一年了,
一共三百六五个日夜,
三百六十五个日夜了,
好长,好长的噩梦啊。】
太阳好像要出来,永夜好像要结束了。
黎明来了,他也来了。
花宴清听着她开口说话了,
也认得人了,
紧紧抱着破败的人儿,又哭又笑。
一边顺着她的发,一边颤抖的说着:
【花氤,我的花氤,
花氤,是哥哥的小花氤回来了。
小花氤对不起,宴清哥哥对不起你。
···对不起花氤,
对不起我的小花氤。
是宴清哥哥回来迟了,
是宴清哥哥不好,
宴清哥哥以后再也不走了,再也不飞了!
宴清哥哥就留在这,只做我们花氤的纸鸢,
只做我们花氤手中的纸鸢!
只做我们花氤手中的纸鸢,再也不飞了!再也不飞了!
宴清哥哥,再也不飞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花氤,
对不起我的花氤啊!对不起我的小花氤啊!
对不起我的花氤啊!
没有噩梦了,没有噩梦了,有宴清哥哥在,我们小花氤再不会做噩梦了。
再不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花氤啊,我的花氤啊。谢谢你,
谢谢你还活着,
谢谢你还活着。】
那是一个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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