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羊城杯决赛尘埃落定,华附载誉而归。周日下午,学生们陆续返校,准备迎接第二天正式开始的课程。
傍晚,七班教室。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教室里人声嘈杂,需要住宿的假期归来的学生们正互相分享见闻。主角团的一伙人却神秘兮兮地聚在教室后排。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张启山像个地下接头人员,压低声音问。
“搞定。”刘梓豪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书包,发出塑料包装的窸窣声,“辣条、薯片、果冻、可乐……哦,还有王子晨贡献的牛肉干,周育成买的酸奶。”
“饮料放窗台下面了,用校服盖着呢。”叶锐锋指了指教室后面。
林薇、宋莳雨几个女生把几张课桌拼在一起,上面铺了张旧报纸当桌布。陈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不用这么隆重……”
“那怎么行!”李诗涵打断她,“这可是咱们团伙第一次的荣誉,必须庆祝!”
江晨晨小声补充:“而且王晓敏老师不是说了嘛,学校对获奖同学的额外奖励明天会公布,今晚就当提前小范围庆功了!”
正说着,陈航从后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本厚厚的书。他看到这阵仗,脚步顿了一下。
“哎,航神来了!就差你了!”黄溪念眼尖,招呼道,“快来,就等你了才开席……哦不,开吃!”
陈航看着那一桌子堪称“垃圾食品博览会”的零食,又看了看围在桌边、眼睛发亮的众人,犹豫了半秒。“我不饿……”
“谁管你饿不饿!”张启山直接把人拉过来,按在空位上,“重点是氛围!氛围懂不懂?庆祝李雯和陈莹同志凯旋!你作为团伙头子……哦不,重要成员,不能缺席!”
陈航看了看被塞到手里的一小包原味薯片,又看了看李雯和陈莹。李雯正用吸管戳着一盒酸奶,表情有点无奈但没反对。陈莹则笑着撕开一包果冻,递了一个给旁边的司徒佳怡。
“行吧。”陈航把书放在一边,拆开了薯片包装,很给面子地拿出一片放进嘴里。
“这就对了!”刘梓豪豪气地举起一听可乐,“来,首先,让我们祝贺李雯大佬和陈莹大佬,在羊城杯上大杀四方,包揽前二,为我校我班争光!鼓掌!”
稀稀拉拉但充满欢乐的掌声响起,还夹杂着憋着的笑声。
“低调,低调。”叶锐锋假装严肃,“小心被巡逻老师听见,以为咱们搁这儿搞非法集会呢。”
“然后,”张启山接过话头,压低声音但眉飞色舞,“重点来了!根据王老师透露的小道消息,以及本人在年级办公室门外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
“说重点!”几个人催促。
“重点就是,除了那个‘雏鹰计划’的优先选拔资格,学校对这次比赛的前五名,还有实打实的奖励!”张启山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本学期外语学科卓越奖学金,直接发钱!虽然不多,但够咱们今晚这顿零食升级成豪华版了!”
“这个好!”刘梓豪眼睛亮了。
“第二,”张启山清了清嗓子,模仿领导讲话的语气,“校内翻译资源库及外文期刊阅览室的优先使用权限,并且,可以提前申请加入学校的外语社团或辩论队,不受限制。”
“哇,这个实用。”周育成推了推眼镜,“资源库听说有很多外面找不到的材料。”
王子晨也点头:“外语社团高一通常很难进,这相当于绿色通道了。”
李雯听了,点点头:“资源库权限不错。”这奖励显然更对她胃口。
陈莹则对提前加入社团感兴趣:“辩论队也可以试试吗?王老师好像提过一句。”
“当然!你们现在是学校的宝贝疙瘩!”刘梓豪拍着胸脯,“以后出去打比赛,记得多带点纪念品回来……比如其他学校的食堂饭票什么的。”
众人一阵低笑。
“不过最硬核的还是‘雏鹰计划’啊,”黄溪念感叹,“提前修大学课程,想想就刺激。雯雯,莹莹,你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变成我们的‘大学姐’了?”
李雯摇摇头:“只是优先选拔资格,还要通过考核的。而且就算进了,也是利用课余和假期,高中课程肯定不能落下。”
陈莹也说:“对,王老师说了,重心还是高中学习,那个计划是拓展视野的机会。”
“反正牛逼就对了!”叶锐锋总结道,举起酸奶,“来,以奶代酒,再碰一个!祝二位前程似锦,也祝咱们‘十三面’……呃,虽然这次只有两面发光,但未来各自闪耀!”
“干杯!”
“小声点!”
“可乐别晃!要喷了!”
塑料瓶和纸盒轻轻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家吃着零食,喝着饮料,压低声音说笑。聊比赛时的紧张瞬间,聊其他学校选手的趣事,也聊对即将开始的高中课程的猜测和一点点担忧。
陈航安静地吃着薯片,听着大家说话,偶尔被问到就简短应一句。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教室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这种热闹,和他独自在图书馆啃数学时的安静截然不同,但并不让他反感。就像他之前想的,他们本该如此。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大家迅速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战场”,零食包装袋塞进书包最底层,课桌回归原位,开窗通风散味。前后不到两分钟,后排区域恢复成一副勤奋好学、无事发生的模样。
班主任杨老师踏着正式铃声走进教室时,看到的是学生们或预习、或做题的专注身影。他的目光在教室后排扫过,在李雯和陈莹身上略微停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开始了晚自习的例行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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