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的学习速度越来越快。以前学透一门大学主干课要两个月，现在一个月不到就能搞定，而且还是多线并进。到九月保送时，他能从教材和其他书籍里获取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四大天王学科中的基础知识，应该就学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是分支，是深入，是前沿。
是那些还没写进教材的最新发现，是实验室里正在探索的未知，是学科交叉处模糊的地带。
大学里有更先进的仪器，有更专业的导师，有更丰富的文献资源。他需要那些东西，来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来开启那个“星辰大海”计划的第一步。
第一步是什么？
陈航其实已经有了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大到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些疯狂。
但正因为疯狂，才值得去做。
……
六月，复赛，五科第一。进入决赛。
七月，决赛，五科金牌。得到上京和水木大学的保送邀请。
但是……不只是上京和水木，还有华科大、金陵、复日、折工……
不过陈航还没有给出选择，不能说没有心仪之选，像是水木姚班、智班，上京四大疯人院，华科大少院……都是好选择。但是在颁奖大会上，陈航也就没有给出选择。
华附那边，学校都已经做好准备，将陈航的档案资料都搞好，准备让陈航高升了。然而回校后放暑假前，即便多所高校的学校老师来找陈航谈，谈各种学校能给到的福利，谈学校有的资源，哪位院士看上了陈航之类的，都没有得到答应或拒绝，只有一句草草的“我还需要想想。”
同时，原本计划的陈航直接进入国家队，参与八月的世界赛，也被陈航所拒绝。
这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陈航的想法。
当时，五科爆炸的竞赛成绩，甚至同一所大学的老师们都大打出手。
就比如会场上没有得到陈航的答应，在陈航回到学校后的隔天，水木和上京的老师们教授们就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到华附邀请陈航。
然而，平日里庄严得能让调皮学生自动腿软的华附的校长办公室，当时却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不，菜市场都没这么热闹，菜市场的大妈吵架好歹还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会儿办公室里那几位，可都是撸起袖子准备“学术火拼”的主儿。
“我先说！”一个头发花白、戴金丝眼镜的老教授一拍桌子，声音洪亮得能把窗玻璃震得嗡嗡响，“陈航同学在数学上的天赋，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决赛那道代数几何题，用的是概形理论初步的知识，他不但做出来了，还在卷子上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与伽罗瓦表示的对偶关系，这是什么水平？我告诉你们，这水平放在数学系研究生里都能排前百分之十！”
“而且你们看不出来，我还可以告诉你们，陈航是那种几乎各个方向的数学都精通的那种，你们懂这代表什么吗？”
这位是上京大学数学院的副院长，姓秦，搞代数的，平时在院里以严肃古板着称，此刻却激动得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了。
“秦老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旁边一个身材微胖、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开口，他是上京大学物院的副院长，姓赵，搞理论物理的，“陈航同学在物理卷上的表现，那才叫惊艳。广义相对论那道引力波计算题，他不但解了线性化的爱因斯坦场方程，还在旁边附注了一段关于引力波偏振模式的讨论，这物理直觉，这数学功底，不来学物理，那才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斯文的女教授冷笑一声，她是上京大学生科院的教授，姓李，“二位，二十一世纪是什么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陈航同学在生物决赛上的表现你们看到了吗？单细胞转录组数据，他构建的细胞分化轨迹比标准答案还清晰三分！这分析能力，这对生物数据的敏感度，不来学生物，那才是国家的损失！”
“李老师您这话说得，”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他是刚从实验室赶过来的上京大学化院副院长，姓孙，“陈航同学高一就发了一篇Nature，是有机化学的！这成果，这天赋，这潜力，不来我们化院继续深耕，难道要去你们那儿从头开始？再说了，”他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几位同行，语气带着点得意，“陈航同学可是已经在我们化学领域证明过自己的人了。有这篇Nature打底，未来评院士、拿大奖，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去你们那儿？从头再来？你们有这把握吗？”
办公室里安静了三秒。
然后，炸了。
“孙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从头再来？数学是基础科学之基！陈航同学那数学天赋，不好好培养，未来是要当大数学家的！是要为华夏国数学在国际上争光的！”
“争光？物理就不争光了？杨振宁先生怎么说的？物理学的尽头是数学，数学好，更应该来学物理！而且现在物理学多少前沿问题等着解决？暗物质、暗能量、量子引力、统一场论、弦理论，哪一个不需要顶尖的数学和物理人才？陈航同学这样的，就是为物理而生的！”
“为物理而生？孙老师刚才说得对，陈航同学已经在化学上出成果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化学才是他真正擅长、真正能做出突破的领域！放着已经验证过的成功路径不走，去你们那儿从头开始？你们这是耽误人才！”
“耽误人才？李老师，咱们得讲道理。二十一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这话不假，但您看看，现在生物领域多少问题卡在数据处理和建模上？陈航同学那数学功底、那算法能力，来学生物，那是降维打击！是能给生物学带来革命性突破的！”
几位教授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儒雅风度？校长办公室的沙发被拍得砰砰响，茶几上的茶杯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的年轻教授探头进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各位老师，吵着呢？”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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