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恕我直言。”汤姆在这沉默之中居然站了起来,向总统提议,“依照我国传统,非战时状态总统不连任超过两届。”
这番表达换来的是杜根总统的一个不怀好意的眼光,汤姆吓得立马闭了嘴。
“我知道在座各位心中都有了新的人选,但我在此还是希望能有人和我一起为建设一个自由和上帝眷顾的国度而共同努力。”杜根总统在做出最后的努力,这时候他已两届任满可以退休了。
作为最年轻的总统,八年时间过去后杜根五十五岁。这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相当年轻,杜根并不想退休,他的精力还很充沛,最高权力如此诱人的东西不是这么轻易可以放弃的。
但在场的各位代表们只是以死一般的沉默回应着,他们早已有了别的人选并施以善意。一个刚上台的新人和一个已经掌握了八年总统权柄的老练政治家相比哪个更好控制他们自然是清楚的。
杜根总统眼看没有了支持者脸上满是疲惫和懊恼,选民代表们没一个愿意公开为自己站台,他背后的金主大佬们也厌倦了这个刺头更想换个更愿意听话的傀儡上来,杜根太不好控制。
整场见面会只是杜根总统一个人在台上的表演,台下的观众们无心再去欣赏他的表演,最后只是落得了个狼狈下台的糟糕结局。
杜根总统黯然地独自离去,在场的代表们也纷纷离开,无人在意一位即将失势的掌权者。
汤姆独自在原地思考了许久,直到白宫的工作人员前来礼貌地请他离开他才动身。
他想了许多,在他经历过的旧时间线上杜根虽然说不上是那种顶级的统帅但也算得上中等偏上的水平,如果帮他赢得下一次选举得到的好处必然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考虑到目前曙光守望的高调行动,已经有许多政府对它产生了敌意。如果真的就此帮助杜根赢得下一次大选,那么曙光守望的背后靠山是谁也无法比拟的,这收益巨大。
风险同样显而易见。这违背了这个国家的政治传统,无异于一场豪赌。杜根背后的金主已经撤资,党内的同僚也纷纷背弃,他现在几乎是一座孤岛。将宝压在他身上,巨大的前期投资很可能随着他的政治生命一起沉没。
几天过后,椭圆办公室。汤姆见到了杜根总统,这时的总统已经近乎放弃,主动抛下了大部分工作,倒也显得潇洒愉快。可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政治家来说,抛弃权力比什么都让他痛苦。
汤姆并未一开始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需要试探一下杜根对继续竞选的渴望,如果他自己都放弃了,汤姆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如果杜根还尚存对权力的渴望,那汤姆还是有办法把他推向总统的宝座。
椭圆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杜根周身那层无形的落寞。他坐在那张着名的“坚毅书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支雪茄,却没有点燃。他看起来比几天前在见面会上要松弛一些,但那种松弛更像是一种放弃了挣扎后的倦怠。
“汤姆,”杜根抬了抬眼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来见我。现在这里是政治家的流放地,大多数人宁愿绕道走。”
汤姆在访客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从容。“总统先生,白宫永远是美国权力的中心,只要您在位一天,这里就不是流放地。”
“权力?”杜根嗤笑一声,将雪茄放下,“很快就是别人的了。他们已经找好了新的骑手,一匹更温顺、更容易驾驭的马。而我……”他摊了摊手,“一个不听话的、试图自己选择方向的跛脚鸭。”
汤姆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需要确认,那雄心之火是否真的熄灭了,还是仅仅被灰烬覆盖。
杜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汤姆,望着外面的南草坪。“八年了,汤姆。我还有很多想法,很多没做完的事情。医疗改革、能源独立、重塑我们在世界上的领导地位……我以为时间足够,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不甘,“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再有四年……”
汤姆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如果再有四年”。这不是一个完全放弃的人会说的话。他心中有了底。
“总统先生,”汤姆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如果’这个词,通常是弱者的假设。”
杜根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锐利,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说破心事的好奇。“哦?那么,强者该怎么说?”
“强者会问,‘如何’才能赢得下一个四年。”汤姆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杜根走回座位,身体微微前倾,那种政治家的本能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汤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传统、党内的反对者、撤资的金主……还有选民,他们可能已经厌倦了一个老面孔。这是一座需要翻越的、几乎不可能翻越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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