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探子?”拉斐尔心中一凛。他想起了之前遭遇的明军水师巡逻船,以及那种被隐约监视的感觉。“如果他们拿到了仪器和海图……我们的优势将大打折扣!必须找回来!立刻去找!派出所有小船,搜查附近所有能藏身的岛礁、海湾!同时……”他眼中凶光一闪,“给龙鲨会传信!质问他们是否知情!告诉他们,如果不给出合理解释,并协助我们找回失物,之前所有的许诺作废!而且,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激怒星芒会的代价!”
他决定双管齐下,一边自己疯狂搜寻,一边向龙鲨会施加最大压力,既是为了找回东西,也是为了测试对方的反应。
“北岛”龙鲨会巢穴,“鬼算盘”刚刚收到拉斐尔措辞严厉、充满质问与威胁的新信件,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如何回应,又一个噩耗传来——派往与星芒会约定进行第一次实物交易(用部分临摹图和碎石屑换取第一批火器)的小队,在雾区边缘的预定地点,没有等到星芒会的人,反而遭遇了冯远山一支加强巡逻分队的突然袭击!小队损失惨重,只有两人带伤逃回,别说火器,连带去的“样品”都丢了!
“龙爷!番鬼没来!我们被官军伏击了!弟兄们死伤惨重啊!”逃回的头目哭嚎着。
龙爷勃然大怒,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是番鬼出卖了我们?!还是他们也被官军盯上了?!”他猛地抓起拉斐尔那封质问信,“看看!他们还敢来信质问我们丢了东西!我看就是他们搞的鬼!故意不来交易,引我们的人出去,让官军打!说不定他们和官军早有勾结!”
猜忌与愤怒如同野火般在龙鲨会高层蔓延。接连的挫折(异象惊吓、交易失败、官军压力、番鬼质问)让本就脆弱的信任彻底崩塌。龙爷虽然不完全相信星芒会与官军勾结,但对方的“不可靠”与“危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告诉番鬼!”龙爷对“鬼算盘”吼道,“东西不是我们拿的!让他们自己去找!交易取消!想要阿布和原件?拿真金白银和能让我们信得过的通道来换!再玩这些虚的,老子先把那南洋仔和那些鬼画符一块沉海!”
内忧外患,猜忌丛生。龙鲨会与星芒会之间本就脆弱的合作桥梁,尚未真正建立,便已摇摇欲坠。
而在这场因“窃光”行动引发的连锁风暴中,看似处于外围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短剑”号,却意外地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碎片。他们将观察到的“不明船只追逐事件”与近期星芒会船只在附近海域异常活跃的搜寻行为(荷兰人通过其他渠道也有所耳闻)联系起来,虽不明具体缘由,但得出了一个对科恩总督很有用的结论:该区域存在激烈的、非官方的秘密活动与冲突,各方势力关系复杂且充满不信任。
科恩接到报告后,批示:“继续观察,避免卷入冲突。但可考虑,在局势进一步明朗或某一方明显弱势时,尝试与其中相对可控(或有利可图)的一方,建立非正式接触。当前以搜集情报、完善海图为首要目标。”
京城,“录档房”在收到苏瑾加急送来的复件器物图样、星图海图摹本及详细报告后,引起了远比之前更大的震动。端亲王连夜入宫觐见。
养心殿内,皇帝仔细查看着那些精密奇异的图样和充满异域思维的标注,良久不语。
“苏瑾此人,不仅敢为,亦能谋断。”皇帝最终缓缓道,“此二物,虽一时难明其全部奥妙,然窥一斑可知全豹。西洋番夷于海事探索、格物究理之上,确有独到执着之处,其器其图,已非‘奇技淫巧’可概。其所标记之‘异常核心’,与我朝所察异象海域若合符节,绝非偶然。”
他看向端亲王:“传朕旨意:一,着‘录档房’立即征调京中所有通晓拉丁文、葡文及擅长机巧器械之人才,集中研究此二物复件,务必尽快解读其用法、原理及图注含义,所需物料人力,一概优先。二,赏赐苏瑾及其有功人员,以示嘉勉,具体由尔等议定。三,密令冯远山,近期东南海域恐有异动,番人或有报复寻衅之举,着其加强戒备,尤其注意保护苏瑾所属船队及人员安全,若有番船无理靠近或挑衅,可酌情严厉处置。四,苏瑾所请,派员协助研究之事,准。着‘录档房’遴选可靠精干之人,即日南下泉州。”
皇帝的旨意,清晰表明了对苏瑾行动成果的肯定与保护,也将对“星芒会知识”的研究正式提上了朝廷的日程。
然而,无论是苏瑾还是皇帝都清楚,窃取知识只是第一步。如何理解、吸收,并最终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同时应对由此引发的反噬与风暴,才是真正的考验。
风眼之中,短暂的平静下,各方力量因“窃光”而重新调整着位置,酝酿着下一轮更激烈的碰撞。而那深海之下的异动,似乎也因这海面上骤起的知识风暴,而变得越发难以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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