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满帆!右满舵!全速撤离!”赵哨总当机立断。与星芒会在此刻正面冲突毫无益处,且对方快艇速度可能更快。
“海鹞”号猛地转向,帆面吃满风力,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胡舵工将操船技术发挥到极致,不断利用对这片复杂水域刚刚获得的一点熟悉,做出曲折的规避航线。
拉斐尔的快艇紧追不舍,火铳发射的铅弹呼啸着擦过“海鹞”号的桅杆和船舷,溅起木屑。但他们似乎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引来明军,并未使用可能发出巨响的大口径武器,追击也显得有些顾忌,不敢完全脱离礁石区的掩护。
追逐在嶙峋的礁石与渐散的晨雾间展开。“海鹞”号仗着胡舵工超绝的技艺和对逃生路线的预设,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堵截。在一次急转弯时,周阿细冒险将刚刚记录观测数据的、用油布密封的笔记本和那瓶采集到的异常海水样本,奋力抛向一处布满海藻的礁石缝隙——这是预设的紧急情报藏匿点之一。
就在“海鹞”号即将冲出这片危险水域,进入相对开阔的海面时,右前方赫然出现了两艘明军水师的巡逻哨船!它们显然是被这边的铳声和异常船只活动吸引过来的!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千钧一发之际,赵哨总猛地升起一面事先准备好的、脏污不堪的破旧渔旗,同时李九用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官话向着明军船只拼命挥手呼喊:“军爷!军爷救命啊!后面有番鬼海盗抢我们的船!”
明军哨船上的把总见状一愣,看到“海鹞”号那破旧的伪装和“渔民”惊慌的呼喊,又看到后面那艘造型明显异域、正在追击的快艇,顿时信了七八分。“大胆番贼!敢在我大明海疆行凶!弓弩手准备!拦下后面那艘番船!”
明军哨船立刻转向,弓弩齐发,射向拉斐尔的快艇。拉斐尔没料到明军突然出现,且明显偏袒“渔船”,眼看无法在明军眼前继续追击,恨恨地咒骂一声,只得下令快艇急速转向,利用速度优势,很快消失在另一片礁石区后。
“海鹞”号险死还生,不敢停留,在明军哨船警惕的注视下,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匆匆向着远离战区的方向驶去,直到脱离明军视线,才调整航向,朝着真正的安全区域疾驰。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遭遇战与逃亡结束了。“海鹞”号带回了险些丧命的惊险,也带回了关于“稳定节点”区域那惊人异象和水下暗影的宝贵记忆。而星芒会的拉斐尔,则更加确信有一支神秘势力在与他作对,并可能也知晓了“节点”的部分秘密。落水的海狼生死未卜,他携带的秘密或许永沉海底,也可能被暗流带往未知。
漩涡之门惊鸿一现,其下隐藏的古老遗存与通向雾区核心的可能路径,首次在多方势力的注视下,露出了它冰山的一角。而这一瞥所带来的震撼与疑问,远比任何金银财宝都更加搅动人心。
探查结束了,但由此引发的猜忌、争夺与对真相的渴望,才刚刚开始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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