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伊始便困难重重。刘德海在织造局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当年参与龙袍制作的绣工与官员,要么被他收买,要么被他威胁,竟无人敢出面作证。沈清辞派去调查的人手,多次碰壁,甚至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阻挠,显然是刘德海在背后作祟。
这日傍晚,沈清辞正在书房中查看调查得来的零碎信息,云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兴奋地说道:“小姐,苏墨公子派人送来消息,他们找到了当年负责为龙袍镶嵌珍珠的老工匠,名叫李伯。李伯因不满刘德海的所作所为,早已退休隐居在城郊,或许他会愿意出面作证!”
沈清辞心中一喜,立刻说道:“快,备车,我要亲自去见李伯。”
马车行驶在暮色中的城郊小路上,两旁的稻田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前停下。沈清辞下车,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门口编织竹篮,神情落寞。
“请问是李伯吗?”沈清辞轻声问道。
老者抬起头,看到沈清辞一行,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们是谁?找我有何事?”
“李伯,晚辈沈清辞,是锦绣阁的掌柜。”沈清辞语气恭敬,“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向您打听当年织造局龙袍镶嵌珍珠的事情。您是当年的老工匠,想必对此事最为清楚。”
听到“龙袍”二字,李伯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此事早已过去,还提它做什么?”
“李伯,此事关乎一位无辜女子的清白。”沈清辞语气诚恳,“云舒姑娘被人诬陷偷换珍珠,入狱一年,受尽折磨。晚辈知道,您当年定然看清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迫于压力,才不敢言语。如今皇后倒台,刘德海的靠山已倒,您若能出面作证,不仅能还云舒姑娘一个清白,也能让正义得以伸张。”
李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看着沈清辞,语气沉重地说道:“沈小姐,不是我不愿作证,而是刘德海心狠手辣,我若是出面,恐怕会连累我的家人。而且,当年之事,我虽有所察觉,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李伯放心,您的安全,晚辈定会负责到底。”沈清辞语气坚定,“至于证据,晚辈已有一些线索,只需您证实一些细节,便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当年龙袍上的珍珠,是不是由您亲自镶嵌?刘德海在您镶嵌完成后,是否单独接触过龙袍?”
李伯闭上眼睛,回忆了片刻,缓缓点头:“龙袍上的珍珠,确实是我亲手镶嵌的,每一颗都经过精心挑选,绝无次品。刘德海在我完成后,以检查为由,将龙袍带回了他的住处,第二天便说珍珠被换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龙袍一直由专人看管,怎么会轻易被换?只是我人微言轻,不敢多言。”
“这就够了!”沈清辞心中一喜,“李伯,您的证词至关重要。只要您愿意出面,晚辈就能将刘德海绳之以法。”
在沈清辞的再三劝说与保证下,李伯终于下定决心,同意出面作证。他还透露,当年刘德海偷换珍珠时,不慎将一枚刻有自己私章的玉佩遗落在了龙袍存放处,只是当时无人在意,后来被他悄悄收起,或许能成为关键证据。
沈清辞拿到玉佩,心中激动不已。有了李伯的证词与这枚玉佩,想要翻案,便易如反掌。
次日,顾长渊主持重审云舒一案。大理寺公堂之上,刘德海与张谦端坐堂下,神色镇定,显然认为沈清辞无法找到证据。
“大人,云舒偷换龙袍珍珠一案,证据确凿,无需再审!”张谦率先开口,语气傲慢。
刘德海也跟着说道:“大人,当年之事,人证物证俱在,云舒罪证确凿,还请大人维持原判,将其押回天牢!”
顾长渊面色平静,语气严肃:“此案疑点重重,本首辅奉陛下之命重审,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传证人李伯上堂!”
李伯在侍卫的带领下,缓缓走上公堂。看到李伯,刘德海与张谦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李伯跪在公堂之上,将当年的经过详细陈述了一遍,并指证刘德海曾单独接触过龙袍,有偷换珍珠的嫌疑。
“你胡说!”刘德海厉声反驳,“我只是例行检查,并未偷换珍珠!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证据说话。”沈清辞走上前,将那枚刻有刘德海私章的玉佩呈上,“大人,这是当年李伯在龙袍存放处捡到的玉佩,上面刻有刘德海的私章。想必是他偷换珍珠时,不慎遗落在此。”
顾长渊拿起玉佩,仔细查看,果然在玉佩背面看到了刘德海的私章。他看向刘德海,语气严厉:“刘德海,这枚玉佩,你可认识?”
刘德海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确实是我的玉佩,但……但它怎么会在那里,我……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沈清辞冷笑一声,“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接触龙袍,并将玉佩遗落在那里?而且,据调查,你在云舒入狱后,便迅速升任织造局主管,并将云舒的家产据为己有,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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