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这一次,完全不同。我们不再是历史的观察者,也不再是异常现象的调查员。我们将主动进入一个由强大‘遗珍’扭曲现实规则而形成的……异常点。那里的一切物理法则都可能失效,我们的认知可能会被颠覆,甚至我们的自我意识都可能受到冲击。”
他拿起那枚银币,放在桌面中央。“这枚银币是我们的钥匙,但也是未知的契约。我们不知道穿过‘界限’的真正代价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在海底等待着我们的,是‘鬼罗盘’的本体,还是更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这一次任务,危险性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死亡,可能并非最坏的结果。迷失在扭曲的时空中,或者被那遗珍的力量侵蚀同化,将是永恒的折磨。”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司天辰的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有人选择退出,我完全理解,并且尊重。这无关勇气,而是对生命负责。”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雷厉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而坚定:“我的命,是捡回来的。能走到今天,值了。我去。”
林南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我怕。但我更怕错过……见证真相的机会。我去。”
楚铭扬咧嘴笑了笑,尽管笑容有些勉强:“开玩笑……我这辈子最伟大的作品就是这套潜水服了,不亲自穿着它去最牛逼的地方逛逛,我死都不甘心!我去!”
苏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柔和却坚定:“我的感知……或许能为大家预警。而且……我觉得,那里有需要被安抚……或者被终结的东西。我去。”
司天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热流。是感动,是责任,也是无比的决绝。
“好。”他重重地说了一个字,“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那深渊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第二天黎明前,天色未亮,山间弥漫着冰冷的雾气。一辆经过伪装的重型卡车悄无声息地驶出棱镜山庄,朝着最近的隐秘港口驶去。车上载着所有的装备,以及五名决心直面深渊的探险者。
数小时后,一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型海洋考察船,“海探七号”,缓缓驶离了港口,融入了清晨的海雾之中。它的目的地,是那片在普通海图上标记为“无异常”、却吞噬了无数传说与生命的东方海域。
站在船舷边,司天辰、雷厉、林南星、楚铭扬、苏黎,迎着略带腥咸的海风,望向远方那无边无际、颜色深沉的海洋。
海面之下,是深达数千米的黑暗。黑暗的最深处,隐藏着扭曲现实的秘密,等待着钥匙的持有者。
船只破开波浪,坚定地驶向目标点。每个人都沉默着,调整着呼吸,做着最后的心理准备。
深渊就在前方,而他们,正主动地向它驶去。
与此同时,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下,某个被异常力量笼罩的区域,仿佛感应到了钥匙的靠近,一丝微不可察的、混乱而古老的波动,悄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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