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渊司的人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去,留下星辉结界内外一片沉寂。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光斑摇曳,却驱不散弥漫在众人心头的凝重。
柳元宗看着林默手中那枚造型古朴的黑色玉符,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林道友,镇渊司司主……
此人之名,在老朽年轻时便已如雷贯耳,其实力深不可测,心思更是难以揣度。
他亲自相邀,绝不可能只是喝茶论道这般简单。此去皇城,步步杀机啊。”
林默将玉符收起,神色依旧平静:“柳村长不必过于忧虑。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镇渊司掌握着我们所不知的秘辛,与其盲目探索,不如直面其中。
至少,他们目前表现出的,并非观星阁那般纯粹的敌意。”
他顿了顿,看向柳元宗:“在此之前,林某尚有一事,需在村中盘桓数日。”
柳元宗立刻明了:“道友是想查阅村中关于‘斩界之刃’与那‘终端’图案的更多记载?”
“正是。”
“理应如此。”柳元宗点头,“星辰殿内古籍,道友可随意翻阅。轻眉,你从旁协助。”
“是,村长。”柳轻眉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林默便留在了隐曜村,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星辰殿那浩如烟海的古老卷宗之中。
没有了系统的辅助检索,他只能依靠“归墟之瞳”的洞察力与自身强大的神识,快速浏览、分析和记忆。
隐曜村作为守界者后裔,保存的史料确实远超外界。
其中不仅详细记载了“星陨之灾”的惨烈、守界者降临此界的使命、对各处“世界伤口”的封印过程。
更有许多关于上古时期天地法则、各种奇异种族与失落文明的只言片语。
关于“斩界之刃”的记载,确实如柳元宗所言,大多语焉不详,倾向于预言与传说。
但在几份最为古老、材质近乎化石的兽皮或玉简残片上,林默还是找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线索。
一份残片提到,“斩界之刃”并非唯一,在其崩碎前,似乎曾有过“试作”或“副刃”流落在外,形态与威能各异,但皆蕴含着一丝“逆斩归墟”的法则真意。
另一份残片则模糊记载,某位强大的初代守界者,曾在“斩界之刃”崩碎后,试图收集其碎片。
并以自身为炉,重新熔铸,最终下落不明,只留下一句谶语:
“星火重燃日,刃光再现时。”
而关于那“终端”图案的信息,则更加稀少晦涩。
仅在一卷以特殊密文写就、需以星辉之力才能解读的骨书上,找到一段令人脊背发凉的描述:
“……彼非生灵,非死物,乃规则之具现,循环之监察……视万界如苗圃,观生灭如潮汐……引归墟以涤荡,纳终末以自肥……是为‘噬界之枢’……”
噬界之枢!
这个词让林默心中寒意大盛。
若这描述为真,那所谓的“终端”,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引导“葬界”降临那么简单。
它本身可能就是依靠吞噬一个又一个世界的“终末”来维持或壮大自身的某种恐怖存在!
守界者与其对抗,无异于蚍蜉撼树。
而那葬界逆戟,选择以“逆戟”为名,其背后的意义,细思极恐。
这更像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绝望中发起的反向冲锋。
他将这些零碎却关键的信息深深记在脑中。
这些碎片,正在一点点拼凑出这场跨越万古的宏大棋局的一角。
数日后,林默自觉已无更多收获,便向柳元宗等人辞行。
“林道友,此行千万小心。”柳元宗郑重道,递过一个储物袋,
“村中特产的一些星辉符箓与丹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皇城之内,观星阁势力根深蒂固,镇渊司亦非善地,凡事三思而后行。”
柳轻眉也上前,眼中带着关切:“前辈,保重。若有需要,可凭此物传讯于我。”
她递给林默一枚小巧的、闪烁着星辉的玉坠,其中蕴含着一丝她的本源气息,可用于短距离紧急传讯。
“多谢。”林默没有推辞,接过物品,对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后会有期。”
没有更多言语,他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如青烟般消失在星辉结界之外。
离开隐曜村范围后,林默并未立刻全速赶往中州皇城。
距离约定之期尚有近三个月,他需要时间进一步巩固金丹修为,熟悉新获得的力量,尤其是“归墟之瞳”的各种应用。
他一路北行,依旧避开了主要城镇,专挑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处。
金丹修士已可长时间御空飞行,速度远非筑基时可比。
他时而御风而行,感悟天地间流转的“消亡”之气;
时而落地步行,以“归墟之瞳”观察山川地脉、草木枯荣中蕴含的寂灭真意,与自身归墟金丹相互印证。
他对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妙,归墟之力不再仅仅是毁灭,更可模拟、解析、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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