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要稳!你抖什么抖?敌人会站着等你缓过来吗?”
“配合!你们是一个小队!不是一个人!进攻要同时!撤退要互相掩护!乱糟糟的一团,等着被骑兵踩成肉泥吗?”
周平则在众人练习的间隙,穿插讲解小队配合。他将十人编为一什,指定临时什长,训练他们如何以什长为核心,结成简单的圆阵或楔形阵,如何互相掩护侧翼,如何识别敌人中的头目优先攻击。
训练中,侯二和周平都刻意打破了原本胡汉各自聚集的格局。他们将鲜卑青壮和汉人青壮混编在同一什中,强迫他们在疲惫和痛苦中协作。
起初,这种协作充满了别扭和无声的对抗。但当侯二的棍子不分青红皂白地落在动作最慢的几个人身上,当周平冷冰冰地宣布“一什之中,一人犯错,全什受罚”时,棍棒再次压过了隔阂。
赵石所在的什里,就有一个叫秃发乌的鲜卑青年,力气极大但性子鲁直。一次结阵训练,因听不懂汉人什长的复杂口令而行动迟缓,导致全什被罚多跑了五圈。跑完后,几个汉人新兵对他怒目而视。
赵石喘着粗气,走到秃发乌面前,用刚学会的几个鲜卑语词汇,夹杂着汉语和手势,生硬地比划着刚才的口令和动作。秃发乌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下一次训练,当同样的口令响起时,赵石推了秃发乌一把,同时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动作。秃发乌一个踉跄,下意识地跟着模仿。虽然依旧笨拙,但至少方向对了。侯二的棍子这次没有落下来,只是骂了一句:“蠢是蠢了点,还算有点记性!”
这一幕,被站在远处观望的李世欢和周平看在眼里。
“侯二这莽夫,法子是糙了点,但有时候,糙法子反而管用。”周平低声道。
李世欢目光深邃,看着校场上那些在风雪中翻滚、嘶吼、渐渐磨去棱角、被迫融合的身影,缓缓道:“疼痛和共同的敌人,是最好的黏合剂。告诉他们,想要棍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得让身边的同伴也跟上。”
夜幕降临,训练并未停止。几堆篝火在校场边缘点燃,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不堪却又带着某种蜕变的脸。周平下令进行夜间辨识指令和潜行训练。
如何在黑暗中保持静默,如何凭借微弱的星月和雪地反光辨识道路,如何利用阴影潜行,如何以特定的火光闪烁或低沉的号角声传递进攻、撤退、集合的指令……
当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所有人都瘫在营房的草铺上,连手指都不想动弹。极度的疲惫淹没了所有的杂念,无论是胡汉之别,还是个人恩怨,在生存的本能和肌肉的酸痛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李世欢站在校场边缘,看着那些相互搀扶着、默默走向营房的身影,对身旁的侯二和周平道:“还不够。明天,加大强度,每天加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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