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
傅立言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冬日里的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呆若木鸡的众人。
“第一组装填，第二组，自由射击。”
“目标，剩余装甲车辆。”
“记住了！别都给炸完了！留几个全尸，打断腿就行！家里还缺几个样本做研究呢！”
“是！”
战壕里，赵铁柱兴奋地搓了搓手，对着步话机吼道：“二组听令！别打脸！打腿！打腿！要活的！”
祁向阳：“……”
打断腿？
要活的？
你当这是在村口抓猪呢？
那十几个穿着奇怪防寒服的战士动作麻利得吓人。
前一发火箭弹的尾焰还在视网膜上残留，后一名装填手就已经将一枚崭新的弹体，“咔嚓”一声塞进了发射筒。
闭锁。
上肩。
瞄准。
根本不需要那些繁琐到让人头秃的测距公式，也不需要漫长的校准等待。
慕青雪改进后的全息光学瞄准具，配合RPG-7V2那被魔改后极其平直的弹道，在五百米这个距离上，那就是指哪打哪的物理学圣剑。
“咻——咻——咻——”
死亡的火龙，带着死神凄厉的哨音，再次撕裂了空气。
这一次，苏军终于从那种“大脑宕机”的状态中重启了。
“倒车！快倒车！该死的，那是重型反坦克导弹！情报有误！”
苏军指挥频道里充斥着惊恐的尖叫。
那些曾经在欧洲平原上让北约瑟瑟发抖的装甲精英们，此刻却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老鼠。
无论它们如何咆哮，如何挣扎，结局早已注定。
哪怕是均质钢装甲最厚的正面，在那种诡异的绿色火箭弹面前，也脆得像张纸。
剩余的坦克慌乱地转动炮塔，试图寻找攻击来源。
履带疯狂地搅动着积雪，试图转向逃离。
但，太晚了。
在这片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冰封江面上，他们就是最好的靶子。
“轰！”
一辆试图转向逃跑的T-62，被一枚火箭弹精准地吻上了侧面履带。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瞬间崩断了那根粗壮的金属链条。
坦克像个断了腿的醉汉，在惯性的作用下原地打转，最后横在路中间，把脆弱的尾部暴露无遗。
“别浪费弹药！那辆留着！”赵铁柱一巴掌拍在旁边想补刀的新兵脑门上，“败家玩意儿，那是咱们的战利品！”
与此同时，跟在坦克后面的苏军步兵彻底懵了。
失去了坦克的掩护，在这片光秃秃的冰雪荒原上，他们就是活靶子。
“打！”
不用傅立言下令，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祁向阳终于反应过来了。
坦克这种硬骨头啃不动，打步兵老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给老子狠狠地打！把这帮孙子压回去！”
祁向阳把那捆集束手榴弹往地上一扔，抄起那把带着体温的56冲，对着远处那些惊慌失措的身影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在阵地上响起。
三百多名援军虽然装备差了点，但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一旦释放出来，配合特战小队精准的点名，苏军步兵防线瞬间崩盘。
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这就是现代战争的残酷逻辑。
当最强的矛被折断，剩下的，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收割。
不到十分钟。
江面上留下了数堆燃烧的钢铁篝火，还有三辆断了履带、冒着黑烟趴窝的T-62。
至于苏军步兵，除了留下一地尸体，剩下的早就连滚带爬地缩回了对岸的树林里。
风，依旧凛冽。
但阵地上的气氛却变得无比诡异。
祁向阳看着那一地狼藉，又看了看旁边正在淡定收拾火箭筒的特战队员，感觉像做了一场离谱的大梦。
“这就……完了？”他嗓子发干。
“不然呢？”傅立言瞥了他一眼，“祁营长，时代变了。”
他指了指那两辆趴窝的T-62，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前咱们穷，咱们弱，只能拿命去换尊严。但现在……”
傅立言拍了拍祁向阳僵硬的肩膀，眼神锐利如刀：“咱们战士的命金贵，用来换这些破铜烂铁？那是亏本买卖！以后这种赔本生意，咱们不做了！”
……
江对岸，苏军指挥所。
“啪！”
彼得罗夫少将手里的望远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几堆还在燃烧的残骸，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从头凉到脚。
那是T-62啊！
那是整个苏维埃最骄傲的陆战之王！是钢铁洪流的锋刃！
怎么会像纸糊的一样？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彼得罗夫喃喃自语，眼中的震惊逐渐被一股滔天的羞恼和暴怒所取代，那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歇斯底里。
输了。
而且是惨败。
在一个照面之间，被一群他眼中甚至不配称之为对手的“黄皮猴子”，把他的装甲连扬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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