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怎的没在将军府多待些日子？”
谢凛开口问，扶着女子在软榻上坐下，视线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
云挽棠轻笑一声，“陛下，再过两日可就要到除夕宴了，臣妾总不能还留在将军府。”
“臣妾还听说陛下给顾家五小姐和程国公府的大少爷赐婚了？”
男人眉头一拧，“宁氏告诉你的？”
女子抬手，指尖将男人眉心的褶皱轻轻抚平，轻哼了一声，“就算宁昭仪不告诉臣妾，陛下以为臣妾就不会知道了吗？”
“是，朕今日一早下的旨。”
谢凛抬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轻声应道。
云挽棠身子一歪，将脑袋枕在男人的胳膊上，笑容娇艳，“可是陛下，好像有人不太满意这桩婚事呢。”
“娇娇怎么什么都知道……”
男人抬起手，指节沿着她的鼻梁轻轻刮蹭了两下她的鼻尖，语气忽然变沉，“圣旨已下，朕不会收回。”
云挽棠赞同的点了点头，后又觉得此事索然无味。
便转移话题，娇声喊道：“陛下，臣妾着急回宫，还没来得及用早膳，要陛下陪……”
“好，朕哪有不陪之理。”
谢凛轻笑着起身，牵着她往膳桌走去。
—
寿安宫
“太后姑母，清漪不想嫁给程国公府的大少爷，求太后姑母让陛下收回成命吧……”
顾清漪跪在软榻前，双手扯着顾太后的衣角，哭的泪眼婆娑。
那程国公府大少爷是个什么性子，好色之名京城人尽皆知，她才不要嫁过去。
永安侯夫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她的耳鬓已经生了许多的白发，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行了，别哭了。”
软榻上，顾太后抬头看了顾清漪一眼，语气略显疲惫。
她原以为陛下只是将清漪赶出了宫，等到来年开春还有机会，却没想到陛下动了给清漪赐婚的念头。
“太后娘娘，圣旨抵达永安侯府后，妾身可是第一时间便进宫了，此事该怎么办还请您拿个主意啊……”
永安侯夫人倾身看着顾太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太后亦是点头，开口询问，“嫂嫂，此事兄长可有说什么？”
“侯爷自然是不同意的，可这婚事毕竟是陛下亲赐的，侯爷说只有太后娘娘您才能劝陛下收回成命了。”
永安侯夫人说着说着，语气竟有些激动了。
顾太后抬手制止了她的话，眉间像是笼罩了一层愁意，她轻叹，“嫂嫂，圣旨已下，哀家又能有什法子呢……”
早知如此，前些时日她便不让清漪入宫小住了，只要等到开春，借着选秀让清漪入宫，不就事成了吗？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于心急了，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太后姑母，连您也没有法子了吗？”
一旁的顾清漪闻言，她眼眶发红，又开始落泪。
顾太后看着她哭的不成样子，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悔意。
她张了张唇，好半晌才道：“清漪，哀家会给你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此言一出，不止顾清漪忘了哭，就连永安侯夫人都当场愣住了。
“太后娘娘，您……您这是不要清漪入宫了？”
永安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连忙追问道。
顾太后沉默不语，顾清漪反应过来，顿时哭的更大声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下巴紧绷着。
让人听着有些心烦，顾太后抬手一挥，吩咐道：“来人，扶五小姐去偏殿歇息。”
“是，太后娘娘。”
赵嬷嬷应声，示意宫女将顾清漪扶了下去。
永安侯夫人坐到了顾太后的身侧，还想劝说，“太后娘娘，清漪的这桩婚事一成，顾家可就再没有适龄的女儿能入宫了啊，还请您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嫂嫂。”
顾太后一脸平静道：“程家大少爷虽名声不太好，可那毕竟是程国公府，若真论起来，都算是清漪高攀了。”
永安侯夫人面色一怔，话倒是如此，可一个程家大少夫人，远没有陛下的嫔妃来的高贵。
“太后娘娘说的妾身明白了，回府后会如实告知侯爷的。”
可眼下顾家的一切靠的都是太后，她都发话了，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便点头应道。
顾太后轻轻“嗯”了一声，转而道：“清漪那边便有劳嫂嫂多开导一二了……”
永安侯夫人起身，行礼后转身离去，心中不免叹气，再开导又有什么用，谁又能愿意嫁给一个纨绔之人呢？
“太后娘娘，您不是瞩意五小姐入宫为妃，为何如今又改变主意了？”
待人走后，赵嬷嬷一脸疑惑的开口。
顾太后呼出一口气，缓声道：“哀家虽想让清漪入宫，以此来保顾家后世的荣华……”
“可哀家心里明白，哀家不仅是顾家的女儿，也是大夏的太后。”
“如今圣旨已下，即便哀家去让陛下收回成命，转眼清漪入了宫，这损的是皇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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