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顾清漪挣扎的厉害，一个婢女不慎摔倒在地，她胳膊上的束缚顿时便松开了。
见状，永安侯夫人忍无可忍，她上前手一抬，便给了顾清漪一巴掌，“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夫人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庶出，能和程国公府结亲已经是你高攀了，你还想做什么？”
永安侯夫人气的大骂，“你今日贸然前去长春宫求元淑妃，已经让顾家跟着你一块儿丢脸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家中跟透明人似的五丫头，对上程国公府的亲事时，性子竟这般倔。
若不是因为这桩婚事对顾家，对永安侯府百利无一害，她才懒得费心去管一个庶女。
“大伯母别生气，是清漪错了……”
见永安侯夫人这般生气，顾清漪眸子闪了闪，她伸手捂着脸，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这位顾家的主母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她只要态度软一些，便也有利于她接下来的行事。
永安侯夫人没说话，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只是眼里也厌恶并未散去，也意外顾清漪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跟大伯母回府，好好操办你的婚事。”
良久，永安侯夫人收回了视线，又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放心，你的婚事，我定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不会输于你的几位姐姐。”
顾清漪听了心中不禁苦笑，她的那几位姐姐，都是为了顾家的利益，嫁给了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家。
“这桩婚事由大伯母亲自操办，清漪自是放心得很，只是……”
她缓缓靠近，低声道：“清漪嫁去程国公府，远没有入宫为妃给顾家带来的利益大。”
“清漪如今是顾家唯一适龄的女儿，大伯父和大伯母当真甘心将清漪嫁去程国公府吗？”
嫡女顾轻灵能入宫为妃，她顾清漪虽是个庶女，却也未必不能入宫。
只是如今太后姑母无动于衷，顾家也铁了心的要她同程家结亲，那万事便只能靠她自己了。
闻言，永安侯夫人眸子眯了眯，她亦是没想到，这五丫头不似她那个软弱无能的娘，倒是很有野心。
“清漪啊，你太后姑母，大伯父和大伯母自是都瞩意你入宫的，只是这皇命难违……”
永安侯夫人说着，上前亲昵的拉住顾清漪的手，一脸的疼惜，“要你嫁去程国公府着实是为难你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顾清漪眼里扬起一抹讽刺的神色，她笑着道：“大伯母，清漪这儿有个好法子，能让咱们所有人都如愿。”
“哦？是何好法子？”永安侯夫人倾身过去。
片刻后，永安侯夫人眸子瞪大，“这……这不好吧？”
顾清漪笑着拍了拍永安侯夫人的手，以作安抚，“没什么不好的，只需要大伯母装个病，剩下的交给清漪就好。”
—
长信宫
“本宫听闻顾家五小姐求到淑妃跟前去了，没闹出什么事儿吧？”
裴皇后仰着头将药喝完，拿着锦帕拭了拭嘴角，轻声问道。
玉琅伸手接过裴皇后递来的药碗，摇了摇头，“永安侯夫人后头也去了，娘娘放心，没闹出事来，淑妃娘娘将人打发走了。”
“那便好，顾家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裴皇后摇了摇头，神情无奈。
玉琅闻言道：“那程家大少爷好色之名远扬，一直未娶妻，这顾五小姐不愿意嫁也是人之常情。”
“娘娘，陛下此举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有些不忍的道：“即便是要赐婚，也应该给那五小姐找个正经人嫁才是。”
裴皇后听后笑了，她看向玉琅，“你是觉得陛下做错了？”
玉琅赶忙垂下头，“奴婢不敢……”
“这些话你当着本宫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长信宫可切莫要多言。”
裴皇后摆了摆手，玉琅连声应是，便听自家娘娘道：“你当真以为顾家五小姐是个没心思的？”
玉琅一愣，裴皇后又道：“陛下虽杀伐果断惯了，也同顾家不甚亲近，可陛下未必就不近人情。”
“定是顾家或是太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加之顾家五小姐自个儿心思也不纯，陛下才下旨赐婚的。”
“经娘娘这么一说，奴婢明白了。
玉琅笑着，朝裴皇后俯了俯身。
裴皇后点点头，有问，“永安侯夫人和顾五小姐现下在何处？”
“从长春宫出来后，永安侯夫人和五小姐便回了寿安宫，现下还未出宫呢。”玉琅答道。
听到“还未出宫”这四个字，裴皇后当即便蹙起了眉头，她总觉得留着这二人在宫里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半晌后，裴皇后从软榻上起身，“罢了，今夜陛下在崇明殿设宴款待西诏来使，你随本宫先去看看。”
“是，娘娘。”
玉琅上前扶着裴皇后，主仆二人一同往外走去。
—
正午时分，长春宫
谢凛一进殿，软榻上的女子一瞧见他便瞥过眼去，像是在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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