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看着琴酒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愈发立体的侧脸,心中一动。
他放下酒杯,手自然而然地再次覆上琴酒放在桌面上的手。
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带着明确占有意味的、温柔的覆盖。
琴酒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抽开。
他甚至没有转头看白兰地,目光依旧落在远处,但周身那股因为工藤新一而升腾起的冰冷煞气,似乎在白兰地掌心温度的影响下,悄然融化了几分。
而当工藤新一最终支撑不住,在目暮警官等人关切的目光中踉跄逃离现场,不久后,穿着小西装的江户川柯南气喘吁吁地出现,用那刻意装出的童音和漏洞百出的借口安抚等待已久的毛利兰时,白兰地和琴酒眼中同时掠过毫不掩饰的轻蔑。
“哼。”琴酒发出一声极轻的、却饱含讥诮的鼻音。
他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用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沉稳对毛利兰说着“新一哥哥有案子”、“拼死也会回来”之类的话,眼神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滑稽戏。
“欺骗,隐瞒,利用无知者的感情……这就是所谓‘正义使者’的做派?”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对工藤新一这种行为的极端不齿。
在琴酒的世界里,杀戮、背叛、利用都是常态,但他从不屑于用温情脉脉的谎言去包裹,他的残忍是直白而赤裸的。
白兰地赞同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边缘摩挲,目光落在远处那个明明担忧又失落,却因为小柯南几句话而强行挤出笑容的少女脸上。
“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并不蠢。一次两次或许能瞒过,长此以往……”
他摇了摇头,“工藤新一自以为是在保护她,却不知这种持续的欺骗和突然的消失,才是最深、最持久的伤害。真是……可悲又可笑的选择。”
他们看着毛利兰轻易地被“新一哥哥有重要案子”这种借口说服,看着她虽然难掩失落,却依旧温柔地摸了摸柯南的头,甚至反过来安慰他,然后牵起他的手,准备离开这个充满不愉快回忆的餐厅。
“看,她又‘原谅’他了。”白兰地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讽刺,“或者说,她选择再次相信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这种盲目的信任,在组织里活不过三天。”
“愚蠢的善良。”琴酒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总结了他对毛利兰,乃至对工藤新一这种处理方式的所有看法。
在他信奉的黑暗丛林法则中,这种情感是多余的、致命的弱点。
眼见着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餐厅这一角的喧嚣也渐渐平息,只剩下警方在处理后续事宜。
白兰地觉得,是时候退场了。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琴酒手背上凸起的骨节和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我们……走吧?宝贝。”
“别在外面这么叫。”琴酒终于偏过头,瞪了他一眼,但眼神里警告的意味远多于真正的恼怒。
这个称呼从白兰地口中吐出,带着一种亲昵的狎昵,让他有些不适应,却又奇异地并不真正反感。
“好,听你的。”白兰地从善如流地改口,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阵,我们回去吧?”他着重咬了那个单字的名字,带着别样的亲密。
琴酒没再反对,他任由白兰地牵着他的手站起身。
白兰地将那只手稳稳地握在掌心,力道坚定而温暖。
他没有用力过度,只是确保一个不会让对方感到不适,却又明确传达着占有和牵引的力度。
“我们回家。”白兰地低声说,语气是全然的不同于方才评价他人时的温柔。
琴酒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站起身。
他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身形依旧挺拔孤傲,但并肩站在白兰地身边时,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似乎微妙地收敛了一些,或者说,是与白兰地周身那种柔和而坚定的气息达成了一种平衡。
两人没有再去看那片刚刚结束了一场凶杀案和一场情感纠葛的现场,仿佛那些都只是路途中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们牵着手,穿过餐厅安静下来的走廊,走向电梯厅。步伐从容,身影在光洁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交织在一起的影子。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面世界的一切都彻底隔绝。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彼此交握的、传递着体温的手。
白兰地侧头,看着琴酒在电梯顶灯下显得愈发清晰冷硬的侧脸轮廓,心中充盈着一种踏实而汹涌的情感。他轻轻收紧手指,低唤了一声:“阵。”
琴酒的目光落在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上,闻言,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但那只被白兰地握着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仿佛一种无言的默认与回应。
回安全屋的路上,是白兰地开的车。
琴酒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银色长发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白兰地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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