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周教授显然看出林浩不是普通学生,这个问题也绝非凭空而问。
林浩心里一凛,知道周教授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柴窑事件恐怕在小范围高层圈子里已经传开)。他保持镇定,答道:“没有具体情况,只是作为收藏爱好者,想提前了解清楚规则,避免日后无意中触碰法律红线。谢谢周教授解答。”
他坐了下来。旁边的陈小雨小声说:“林浩哥,你这个问题好专业啊。”
林浩笑笑,没说话。他能感觉到,讲台上周教授的目光,在他身上又多停留了几秒。
讲座散场,人群涌出。陈小雨被几个同学叫住讨论问题,林浩便在礼堂门口等她。
“林浩?”一个温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浩回头,心头一震。周正教授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身边还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周教授。”林浩连忙恭敬地问好。
周教授摆摆手,上下打量着林浩,目光锐利:“刚才提问的就是你吧?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我是陪朋友来听的。”林浩老实回答。
“朋友?考古系的?”周教授看了一眼正在走过来的陈小雨,点点头,“陈小雨啊,这丫头不错,踏实肯学。”他话锋一转,直视林浩,“年轻人,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你。最近古玩圈里,有个很火的年轻人,姓林,眼力惊人,帮吴天佑认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不会就是你吧?”
果然!消息传得真快!连周教授这种半退隐的学术泰斗都听说了。
林浩知道瞒不过,坦然承认:“是我。周教授消息灵通。”
“真是你?”周教授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却听不出喜怒,“那个罐子,你看真是柴窑?”
“晚辈只是根据特征推测,不敢妄断。最终还需要您这样的专家和科学检测来认定。”林浩回答得滴水不漏。
周教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柴窑啊……多少代人的梦。如果真是,那是国之大幸,也是你个人的大机缘,更是……大考验。”他拍了拍林浩的肩膀,“年轻人,有眼力是好事,但也要懂得藏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的处境,恐怕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好自为之。”
说完,他没等林浩回应,便带着助理转身离开了,背影有些萧索,又有些沉重。
林浩站在原地,品味着周教授的话。藏锋?风口浪尖?看来,柴窑之事引发的波澜,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林浩哥,周教授跟你说话了?”陈小雨跑过来,好奇地问,“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我是不是学生。”林浩含糊过去,“走吧,请你吃饭,感谢你帮我留位置。”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顿简单的午饭。陈小雨聊起学业和母亲的病情,说最近找到一份不错的家教工作,压力小了些。林浩听着,心里有些触动。他想了想,说道:“小雨,我最近……运气不错,赚了点钱。阿姨看病如果需要,我可以先借给你,不用利息。”
陈小雨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林浩哥,你的钱也不容易。我现在能应付。真的,谢谢你。”
看她态度坚决,林浩也没再坚持,心里却记下了。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帮她。
饭后,陈小雨回学校图书馆。林浩则接到了唐婉的电话。
“林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去我爷爷那儿。”唐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郑重,“今天小聚的人不多,但分量都不轻。除了我爷爷的几个老友,还有两位……你可能听说过,但不一定喜欢的人也会来。你做好准备。”
“不喜欢的人?谁?”林浩问。
“孙理事,孙耀文。就是那天晚上在吴叔叔那儿质疑你的那个。还有他的一位师兄,在省博工作,也是瓷器方面的专家,姓冯。”唐婉语气有些冷,“他们对我爷爷一直不服气,觉得我爷爷是野路子出身。今天来,估计没安好心。我爷爷让我告诉你,不用怕,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唐家,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林浩明白了。这是有人不服气,想借着唐老爷子的场子,来掂量甚至打压自己这个新冒头的“野路子”。
也好。正好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下午三点,唐婉准时开车来接林浩。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显得格外温婉大气,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
车子驶向城西,最终停在一处幽静的、带着浓厚江南园林风格的宅院前。白墙黛瓦,门庭古朴,门口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两盏静静的红灯笼。
“这是我爷爷平时修身养性、招待朋友的地方,叫‘听雨轩’。”唐婉介绍道,引着林浩走进大门。
一进门,仿佛瞬间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曲径通幽,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掩映在郁郁葱葱的花木之中。空气清新湿润,带着淡淡的花香和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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