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文这蠢货,本想拿个破烂来羞辱自己,却没想到这破烂里,藏着真正的远古遗珍!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打脸机会!
林浩强压心中的激动,脸上依旧平静。他伸出手,轻轻叩击罐身,声音沉闷。又用手指摩挲罐体表面和破损边缘。
“孙理事,刘研究员,”林浩缓缓开口,“这件东西……很有意思。”
“哦?怎么个有意思法?”孙耀文挑眉,以为林浩要开始胡诌。
“首先,看胎土。”林浩指着罐体一处修补时露出的内部胎体,“虽然粗糙,但陶土未经细致淘洗,含有大量粗细不一的砂粒,这是早期陶器的典型特征。后期即便农村土陶,也会进行初步的筛选。”
刘研究员不以为然:“这只能说明制作粗糙,不能断定年代。”
“其次,看成型工艺。”林浩将罐子微微倾斜,指着罐身一处不明显的、螺旋上升的痕迹,“仔细看,罐体有手捏塑形的痕迹,泥条盘筑的接缝虽然被磨平不少,但依稀可辨。这是新石器时代常见的手制技法,后来轮制普及,这种痕迹就很少见了。民国以后的土陶,多用模具或简单轮制,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手工痕迹。”
刘研究员眼神微变,凑近仔细看了看那处痕迹,没有说话。
孙耀文脸色有些不好看:“就算是手制的,也可能是近代仿古,或者偏远地方保持古法。”
“最重要的是这个,”林浩拿起罐子,指着罐底一圈与地面接触、磨损严重、颜色较深的部分,“看这里的‘使用磨损’和‘土壤沁蚀’。这种磨损非常自然,沁入胎骨,颜色过渡,绝非人为做旧能做出来的。而且,”他顿了顿,指着罐腹一处修补疤痕下隐约可见的、暗红色的陶衣残迹,“这里原本应该有一层红色陶衣,虽然大部分剥落,但残留的这点,颜色沉暗古旧,是天然矿物颜料,与后世化学彩完全不同。”
他看向老陈,问道:“陈师傅,你家祖上,是不是住在靠近河边或者有古文化遗址的地方?这东西,以前是不是不在家里用,而是放在祠堂或者地窖里?”
老陈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对对对!俺家老宅子就在黄河故道边上,以前发大水冲出来过不少瓦片罐子。这个罐子是俺太爷爷从老宅子墙根底下挖出来的,说是个古物,不让用,就放在祠堂角落里供着。后来祠堂塌了,才拿出来……”
黄河故道!新石器时代遗址密集区!祠堂供奉!这些信息佐证了林浩的判断!
刘研究员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他再次拿起放大镜,几乎趴到罐子上,仔细看着林浩指出的那些细节,越看脸色越凝重,额头开始冒汗。
孙耀文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脸色变得难看。
林浩最后总结道:“综合胎土、工艺、磨损、沁色以及出土地点信息,我个人初步判断,这件陶罐,应该是**新石器时代晚期,黄河中下游地区某个文化类型(如龙山文化)的夹砂红陶罐**。虽然残损修补,品相不佳,但其历史研究价值不容忽视。作为民间收藏,意义大于市场价值。但如果捐赠给相关考古研究机构,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实物标本。”
新石器时代!龙山文化!哪怕只是个破罐子,其意义也非同小可!
刘研究员放下放大镜,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再无丝毫轻视,反而带着敬佩和惭愧:“林先生……眼力如神!观察入微!我……我确实疏忽了!只看了表面粗糙,就武断地认为是近代土陶。您指出的手制痕迹、天然红彩、还有那种深层的使用磨损和沁蚀……确实符合新石器时代陶器的特征!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早期文物!老陈师傅,这东西,您可要保管好了!”
老陈听得云里雾里,但见两位“专家”都这么说,知道自己的破罐子是个宝贝,激动得手足无措。
孙耀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心准备的“破烂”竟然变成了远古文物,又一次被林浩当众打脸!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比上次在唐老爷子那里还要难堪!
唐婉则是美目流盼,看着林浩从容不迫、条分缕析的样子,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欣赏。她适时开口:“孙理事,刘研究员,看来今天林浩又帮你们,也帮这位老陈师傅,避免了一件重要文物流失或误判。林浩虽然年轻,但这份眼力和责任心,确实难得。您说呢,孙理事?”
孙耀文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啊。林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对老陈交代几句“好好保管”之类的场面话,便带着脸色复杂的刘研究员灰溜溜地告辞了。
老陈千恩万谢,抱着他的“宝贝”罐子也离开了。
偏厅里只剩下林浩和唐婉。
“厉害!”唐婉由衷赞道,“孙耀文这次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他得气得几天睡不着觉。”
林浩摇摇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会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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