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柴窑捐赠仪式,隆重而庄严。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注视下,林浩和吴天佑一起,从文物局领导手中接过那面沉甸甸的、镶嵌着国徽的捐赠证书和特制金质奖章。镁光灯闪烁成一片星海,掌声经久不息。那一刻,林浩真切地感受到了“名满天下”的重量,以及随之而来的、沉甸甸的责任感。
仪式后是简短的媒体见面会。林浩再次被各种问题包围,他依旧保持着谦逊和低调,将功劳归于吴天佑的胸怀和专家的严谨,自己只是“恰逢其会”。这种态度赢得了更多的好感。
接下来的几天,林浩婉拒了绝大部分商业活动和采访邀请,专心为缅甸之行做准备。他通过唐宝斋和吴天佑的关系,搜集了大量关于缅甸翡翠公盘、赌石技巧、矿区分布、以及当地势力格局的资料,恶补相关知识。
赌石,被称为“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的冒险游戏。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可能切开后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绿,也可能是一文不值的砖头料。考验的不仅是财力、眼力,更是胆魄和运气。
而林浩知道,自己的“神瞳”,在赌石领域,或许能发挥比鉴定古玩更直接、更惊人的作用——他能直接看透石头内部!
这让他既兴奋,又隐隐有些不安。这种能力一旦暴露,引发的觊觎和危险,将远超古玩圈。
临行前夜,唐老爷子特意把他叫到“听雨轩”。
“小林,缅甸那边,不比国内。”唐老爷子神色凝重,“政局复杂,军阀割据,矿区更是龙蛇混杂。吴天佑在那边有些关系,但也不是万能的。赌石一行,暴利之下,尽是血腥。你记住三件事。”
“唐老请讲。”
“第一,财不露白。哪怕你看准了,也别一次吃得太饱,惹人眼红。第二,安全第一。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晚上。吴天佑带的保镖,要信任,但也不能全信。第三,”唐老爷子顿了顿,压低声音,“提防周文龙。我收到风声,他好像也盯上了这次公盘,可能会派人过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周文龙也去缅甸?”林浩眼神一凝。
“只是猜测。他在东南亚有些走私珠宝和文物的渠道,公盘这种盛会,他未必会错过。总之,你一切小心。”唐老爷子递过一个巴掌大小、做工精致的黄花梨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繁复的“唐”字,“这个你收好。在缅甸,如果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去曼德勒的‘华丰商会’,找他们的会长,出示这个牌子,或许能得些照应。那是我早年结交的一位老朋友。”
“谢谢唐老!”林浩郑重接过木牌,贴身收好。这无异于一道护身符。
唐婉也来送行,塞给他一个小巧的医药包和一些防蚊虫、防腹泻的药品,叮嘱道:“那边气候湿热,注意身体。每天……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她耳根微红,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淌过暖意。
出发当天,吴天佑派车来接他。同行的除了吴天佑和他的两个贴身保镖(都是身材精悍、眼神锐利的前特种兵,一个叫阿虎,一个叫阿豹),还有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姓方,是吴天佑公司资深的翡翠鉴定师兼赌石顾问,这次主要负责技术分析和谈判。
私人飞机从机场起飞,舷窗外云海翻腾。林浩看着逐渐变小的城市,知道一段全新的、更刺激的冒险,即将开始。
缅甸,仰光。
湿热粘稠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热带植物和汽车尾气混合的独特气味。街道拥挤嘈杂,僧侣的橘红僧袍、女人的鲜艳“特敏”(筒裙)、以及各种肤色的商人游客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色彩浓烈而躁动的异域画卷。
吴天佑在仰光有固定的合作酒店和当地向导。一行人入住后,稍作休整,便在向导的带领下,前往本次公盘的主会场——仰光珠宝交易中心。
交易中心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各种肤色、语言的商人、赌客、游客、掮客汇聚于此,空气里弥漫着兴奋、贪婪、紧张和算计的气息。巨大的横幅上用中缅英三语写着“第XX届缅甸翡翠公盘”。
进入交易大厅,景象更是壮观。数以万计的翡翠原石,被编上号码,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一个个巨大的展台上。有的切开了一角或一片,露出里面诱人的绿色(行话叫“开窗”),更多的则完全被风化皮壳包裹,像一块块普通的、甚至丑陋的河床卵石。
原石价格从几千、几万、几十万到几百万、上千万美元不等,标注着底价。看货的人们拿着强光手电、放大镜,在石头堆里爬上爬下,仔细研究皮壳的松花、蟒带、癣、裂等特征,不时低声交流,或者在本子上记录。
这里,是真正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赌场。
“林老弟,感觉如何?”吴天佑笑着问,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显得驾轻就熟。
“很震撼。”林浩如实说,“这么多石头,感觉无从下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