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色未明,帕敢小镇还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寂静和寒意中。
林浩被敲门声惊醒,是阿虎。吴天佑、方顾问已经等在旅馆简陋的餐厅里,简单吃了点干粮。胡老板也来了,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车只能开到山脚下,剩下的路要步行。”胡老板低声说,“山里雾大,路滑,还有……可能有巡逻队或者其他不速之客。大家跟紧我,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看到什么都别多问。”
一行人轻装简从,只带了必要的水、干粮和强光手电。阿虎阿豹贴身护卫,梭温带着两名最精干的安保队员远远跟在后面警戒。吴天佑坚持让林浩穿上了一件轻便的防弹背心。
车队在崎岖颠簸的土路上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停在了一片茂密原始森林的边缘。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现代文明的痕迹,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和莫名的危险感。
“从这里开始,步行。大概还要走三四个小时。”胡老板深吸一口气,率先钻进了密林。
林浩紧跟在吴天佑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下的“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只是隐约有人走过的痕迹,布满青苔和湿滑的落叶。密林深处光线昏暗,各种不知名的鸟兽叫声此起彼伏,更添几分阴森。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只有粗重的呼吸和踩断枯枝的轻微声响。
走了约莫两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溪流。胡老板示意大家停下,警惕地观察着对岸。
“过了这条河,再翻过前面那个小山头,就到了。”胡老板指了指对岸,“但要小心,这附近有时会有‘独立军’(指当地反政府民族武装)的巡逻队。”
就在这时,梭温突然从后面快步上前,低声对吴天佑说了几句什么,神色紧张地指了指侧前方的密林。
吴天佑脸色一变,立刻挥手示意大家蹲下,隐蔽。
林浩也顺着方向看去,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隐约看到几十米外,有几个人影晃动,穿着杂乱的丛林迷彩,背着枪,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看装束,绝不是政府军,更像是胡老板说的“独立军”或者……土匪!
“别动!别出声!”胡老板压低声音,额头上冒出冷汗。
那队人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他们用当地土语交谈的声音,伴随着粗野的笑声。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林浩一行人,而是沿着溪流上游方向走去。
就在众人刚松了口气时,队伍末尾一个扛着火箭筒的壮汉,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目光扫向林浩他们藏身的灌木丛!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或者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
气氛瞬间凝固到冰点!阿虎阿豹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虽然没带长枪,但带了手枪和匕首)。梭温和他的人更是肌肉紧绷,准备随时暴起。
林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左眼在这一刻莫名地有些发热,视野似乎变得更清晰了一些,他甚至能看清那个壮汉脸上狰狞的伤疤和警惕的眼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咕咕……咕咕咕……” 一阵逼真的、像是某种林鸟求偶的叫声,从他们侧后方不远处响起。
那壮汉愣了一下,又侧耳听了听,随即啐了一口,骂了句土话,转身快步追上了同伴。很快,那队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是谁学的鸟叫?
只见胡老板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怪的木质哨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侥幸……侥幸……这是山里猎人用的‘拟声哨’,能模仿好几种鸟兽声音。”
原来是他!林浩对这位看似普通的矿老板刮目相看,能在这种地方混得开,果然有几分本事。
“快走!过了河就相对安全了!”胡老板不敢耽搁,率先涉水过河。河水冰冷湍急,最深及腰,众人互相搀扶着,艰难渡过。
又翻过一个植被稀疏、布满碎石的矮山包,眼前豁然开朗。山坳里,隐藏着几栋简陋的竹木结构吊脚楼,周围用削尖的木桩围了一圈,像个小型寨子。几个同样穿着破烂、但眼神精悍、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的男人在放哨。
看到胡老板,一个放哨的男人挥了挥手,用生硬的汉语喊道:“老胡!你怎么才来!”
“路上遇到点情况。”胡老板快步走过去,跟那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回头对吴天佑和林浩招招手。
进入最大的那栋吊脚楼,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烟叶、汗水和一种说不出的霉味。一个穿着旧军装外套、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坐在火塘边,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他身边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汉子,手里都端着AK-47。
“岩吞大叔,人带来了。”胡老板恭敬地对老者说。
老者,也就是岩吞,抬起眼皮,浑浊但锐利的目光在吴天佑和林浩身上扫过,尤其在林浩年轻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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