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浩躺在硬板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狗吠,久久无法入睡。他拿出铜镜,在黑暗中轻轻抚摸。冰凉的镜背似乎比平时更加沉寂,但左眼能感到其内部能量如同深海暗流,缓缓涌动。他将精神力缓缓注入,尝试沟通。
这一次,没有流光,没有嗡鸣,也没有影像碎片。铜镜只是静静地“回应”着,传递出一种近乎“等待”和“蓄势”的平静感。同时,那种指向西南方向的牵引感,变得更加清晰和……迫切?仿佛目的地已经不远,某种“时刻”正在接近。
林浩将铜镜贴在心口,感受着那份冰凉与左眼的温热交织。父亲,如果你在那里,请给我一点指引……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队伍牵着马匹,告别盐井,踏入怒母曲河谷。真正的探险,开始了。
河谷初始段尚有牧民踩出的小径,两旁是陡峭的山崖和奔腾的河水。空气湿润清冷,植被从低矮的灌木逐渐变为高大的冷杉和云杉。马蹄踏在碎石和泥土上,发出单调的声响。队伍沉默行进,只听见风声、水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和毅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山势和水流,调整方向。和刚、和强垫后,照看马匹。林浩、宋教授等人走在中间。阿虎、山鹰、铁砧分散在队伍前后,保持警戒。
第一天走得还算顺利,傍晚在一个背风的河滩扎营。驮工们熟练地卸下物资,搭起帐篷,生火做饭。晚饭是高压锅煮的米饭和罐头,加上一点路上采的野菜,虽然简单,但在寒夜里热气腾腾,足以慰藉疲惫的身体。
宋教授不顾劳累,拿着地质锤和放大镜,在营地附近的岩壁上敲敲打打,采集样本。林浩则拿着铜镜和石片,在营地边缘尝试感应。石片的反应依旧微弱而阴冷,但铜镜的牵引感确实在增强,而且……似乎开始有了细微的方位调整,指向河谷更上游、更偏西的某个具体支流方向。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和毅。和毅对照地图和记忆,沉思良久:“那个方向……是‘白水台’和‘黑风洞’所在的支流。我阿爸当年,就是往那边去的。但那条路更险,很多地方马过不去,得用绳索。”
“就去那里。”林浩果断道。
第二天,队伍转入那条更加狭窄崎岖的支流河谷。路果然难走了许多,很多地方需要人先攀爬上去,再用绳索将物资和马匹小心牵引通过。山势更加陡峭,植被也更加茂密阴暗,巨大的蕨类植物和藤蔓遮天蔽日,空气里弥漫着腐殖土和某种奇异花香混合的气味。阳光很难穿透浓密的树冠,林间光线昏暗,气氛有些压抑。
“大家小心,这片林子老,有些‘东西’。”和毅提醒道,同时将一些驱虫避瘴的草药香囊分给众人佩戴。
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下午,队伍在一处相对开阔、有溪流的小谷地休息。宋教授照例去考察岩层,忽然发出一声轻咦:“林浩,和师傅,你们过来看!”
林浩和和毅走过去,只见宋教授正蹲在一块巨大的、颜色暗红、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的岩石前,用地质锤小心地敲下一小块样本。
“这石头……不对。”宋教授脸色凝重,“这是典型的熔岩流冷凝形成的玄武岩,但这些孔洞……不是普通的气孔。你们看,孔洞内壁光滑,有定向流动的痕迹,而且……”他将样本凑到放大镜下,“孔洞内部有非常细微的、类似于‘冷凝收缩裂纹’的纹路,但排列方式显示出当时熔岩流动时受到了极强的、方向紊乱的磁场或某种能量流干扰。还有,岩石的磁化方向也乱七八糟,这不符合正常的地球磁场记录。”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不止这一块,附近这片区域的岩石,很多都有类似的特征。这不是自然火山活动能单独解释的。更像是……某种瞬间的、极其强大的能量爆发,冲击并熔融了这里的岩石,然后在极不规则的能量场中急速冷却形成的。时间……恐怕很久远了,至少几万年甚至更久。”
林浩心中一动,蹲下身,左眼凝视那块暗红色的石头。视野穿透表层,深入内部。在那些蜂窝状孔洞的深处,他果然“看”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已经几乎完全消散的暗金色能量残留!那残留的“感觉”,与神秘石片、昆仑铜镜,甚至和毅那块木牌上的“血纹”,都有某种本质上的相似,但更加狂暴、原始、混乱!
这里,曾经发生过与“古器”能量同源的、惊天动地的事件!
和毅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指着远处山谷尽头若隐若现的一片灰白色崖壁:“那里……就是‘白水台’。传说那里是‘山神的磨刀石’,流下来的水是白的,像奶一样。但老辈子人说,那白水不能喝,喝了人会疯,石头碰了会烂手。我阿爸他们……当年就在那附近扎过营。”
白水台?山神的磨刀石?林浩望向那片灰白色崖壁,左眼隐隐传来刺痛感,铜镜在背包里也似乎轻轻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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