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睁开眼睛时,卡塔昌的第三颗太阳刚刚爬过树梢。五年来,他早已习惯这颗星球用三倍阳光炙烤大地的热情。粗壮的藤蔓在他头顶编织成天然遮阳棚,这是他用德鲁伊法术一点点催生出来的杰作。
又活过一天。他对着空气说道,声音很是沙哑,换作谁呆在这个奇怪的植物星球上也会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的前提是能够勾住不死。
他翻身下床——如果那块铺着剑齿兽毛皮的扁平巨石能够称为床的话。石洞内壁爬满发光苔藓,在昏暗处投下幽幽绿光。五年前他刚来时差点被这些苔藓毒死,现在它们却成了最可靠的照明工具。萧河摸了摸腰间骨刀,确认三把毒镖的位置,这是他在卡塔昌学到的第一课:永远做好战斗准备。
晨间检查从菜园开始。萧河赤脚踩过湿润的腐殖土,脚底厚茧早已不怕最尖锐的荆棘。当他拨开最后一道蕨类屏障时,一股混合着泥土与腥臭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特么的!怎么哪都有偷吃贼啊!萧河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原来有三头格洛克斯兽正用镰刀状的前肢疯狂刨着他辛苦培育的土豆田,那个腥臭味自然就是眼前这三货身上发出的呗。
那些正在被他们霍霍的紫皮土豆是萧河用三个整整月时间才让这片酸性土壤结出的果实,但是现在大半都进了这些畜生的嘴里,萧河基本上宣布这三个月白忙活了。
最壮的那头似乎嗅到了空中的不一样的气味,随后这玩意抬起了头,那六只复眼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萧河。它甲壳上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彩虹色的光,口器里还挂着半截土豆,萧河居然在这玩意脸……额,姑且算是脸,上面读出一丝嘲讽。萧河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五年积攒的怒火在此刻爆发。
特么的!吃了我的口粮还特么嘲笑我!?看我蓝…亲妈…额,蔓藤缠绕!
随着德鲁伊咒语出口,大地开始震颤。萧河感到体内魔力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他脚下的土地裂开无数细缝,墨绿色藤蔓像巨蟒般窜出。这些魔法催生的植物比自然生长的更加凶暴,它们精准缠绕住三头格洛克斯兽的节肢。
其中一头发出高频嘶鸣,镰刀前肢斩断数根藤蔓。萧河冷笑,右手五指猛然收拢。二十步外那棵沉睡的食人树被萧河的魔法能量直接唤醒,树干上裂开无数气根,像活物般缠住挣扎的格洛克斯兽。树皮分泌出强酸黏液,甲壳被腐蚀的嗤嗤声伴随着野兽惨叫回荡在林间。
开饭了,小家伙们!萧河对食人树说道,随后加大了魔力的输出。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气根扎进格洛克斯兽体内,很快就把三头野兽撕扯成碎片。血肉如雨点般落下时,十几只像毛巾一样的奇怪生物从阴影中窜出,这些像鼬鼠大小的清洁工开始疯狂舔舐地面血迹。
萧河弯腰捡起半个幸存的土豆,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看到了土豆上还有几处芽,心中稍稍送了一口气,至少种子还是保住了。他随后萧河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眩晕感,萧河拉开系统面板,他的魔法值已经见底了。五年间他逐渐摸清这个身体的极限——德鲁伊法术在这里个星球释放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但是对应的,消耗也会随之而增加。
自己同时也得亏这个德鲁伊,拥有动物亲和和植物亲和两大特性,只要不是人控制的。不然早在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你这个星球吃干抹净了。
看来午饭只怕是又没着落了。他对着土豆喃喃自语。毛巾们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其中一只大胆地蹭了蹭他的小腿。萧河习惯性扔给它一块格洛克斯兽的甲壳碎片。
“算了!赶紧找一找下一顿饭的饭折在哪吧!”自言自语间,萧河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就在他手臂抬到最高点时,只觉得臂弯猛地一沉。某种温暖的重量毫无预兆地落在怀中,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啼哭。
萧河僵在原地。他的臂弯里躺着一个裹在深蓝色襁褓中的婴儿,最多不超过六个月大,此刻正在哇哇大哭,搞得萧河很是手足无措。
特么的什么鬼啊?你能再抽象一点么?萧河的声音对着天空吼道。他抬头望向天空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搞清楚,到底是谁和自己开的这个无聊的玩笑,不过,映入眼帘的只有交织的树冠与三颗太阳。没有任何飞行器,或者没有传送痕迹,就像这个婴儿是直接从虚空中掉出来的。
婴儿的哭声似乎因为察觉到了什么停了。它——不,他——睁开了眼睛。萧河看到了一双绝不属于婴儿的眼睛,那瞳孔深处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这个时候,襁褓中很不符合事宜的滑落一张纸条,上面用高哥特语写着:保护他,否则我们将会找到你。
萧河感到卡塔昌丛林从未如此安静过。食脸者们集体匍匐在地,连最凶猛的食人树都收紧了气根。在这个被称为绿色地狱的星球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萧河可以确定刚刚这一切都是那张该死的纸条散发出来的,但是……现在的那个纸条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纸条,这个意思是……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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