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省城火车站,人流如织。莫生背着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随着人流登上了一列开往南方的绿皮火车。他买的是硬座车票,车厢里混杂着各种气味和喧哗。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背包抱在怀里,里面装着那本至关重要的《仙人指路》。
火车缓缓启动,省城的高楼大厦逐渐被抛在身后,窗外的景色变成了连绵的田野和丘陵。莫生望着飞逝的风景,心中既有对未知的期待,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关于刘芸下落的推算,依然毫无进展。
车厢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坐在他对面。孩子约莫两三岁,一直哭闹不止,妇女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周围的乘客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莫生观察片刻,发现孩子印堂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青气,似是受了惊吓。他想起《仙人指路》中安抚小儿惊啼的简易法门,便从包中取出一张普通的黄纸,随手折成一个小三角,暗中默念安神咒,递给那位妇女。
大姐,把这个放在孩子贴身衣服里,或许有用。
妇女将信将疑地接过,按莫生说的做了。令人惊讶的是,不到一刻钟,孩子果然停止了哭闹,渐渐睡着了。妇女连连道谢,周围的乘客也向莫生投来惊奇的目光。莫生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望向窗外。这种随手助人的小事,如今对他而言已如呼吸般自然。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火车在一个小站停靠。莫生按照计划在此下车,又转乘班车,最终抵达了一个名为的古镇。这里与他之前到过的城市截然不同:小桥流水,白墙黛瓦,石板路蜿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桂花香。
莫生在古镇边缘找了一家干净的民宿住下,老板娘是个和蔼的中年妇人。安顿好后,他像往常一样,先在古镇里漫步,感受此地的。花溪镇的气息温和而古老,带着水乡特有的灵动,但在这平和之下,莫生隐约感觉到一丝极不协调的紊乱,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旋涡。
第二天,莫生来到镇中心的一家老茶馆。茶馆里坐的多是本地老人,喝着茶,听着评弹,悠闲自在。莫生要了一壶本地特色的桂花茶,静静听着周围的谈话。
听说了吗?镇东头李家的媳妇又犯病了...
唉,造孽啊,好好一个人,说疯就疯。
可不是嘛,都第三个了!李家那老宅邪门得很,谁嫁进去谁出事!
请了多少先生来看都没用,说是祖上做了缺德事,报应啊...
这些只言片语引起了莫生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结账离开,按照茶客们的指点,向镇东头走去。
李家老宅坐落在花溪镇东头的一个僻静处,是一座颇有年头的江南院落,白墙已有些斑驳,黑漆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莫生没有贸然靠近,只是远远观察。他运转之术,发现宅子上空笼罩着一股浓重的黑灰色怨气,其中还夹杂着几缕血红色的煞气,异常凶险。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股气息的性质与他之前遇到的截然不同,更像是《仙人指路》凶宅篇中描述的宿怨累积,怨灵作祟。
正当他凝神观察时,老宅的门一声开了,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莫生站在远处,警惕地问:你找谁?
莫生平静地回答:路过,觉得这宅子很有古韵,多看两眼。
男子苦笑一声:古韵?是凶韵才对!或许是压抑太久,他竟对着陌生人倾诉起来。他叫李建国,是这宅子的现任主人。老宅传了几代,但从他爷爷那辈起,但凡嫁入李家的媳妇,都会在三年内突发疯病,药石无医。如今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整日胡言乱语,状若疯魔。请了无数和尚道士来看,都束手无策。
莫生表明了自己对民俗异事有些研究,愿意尝试帮忙。李建国起初不信,但见莫生气度沉稳,眼神清澈,又实在走投无路,便请他进门细谈。
宅子内部古色古香,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莫生要求查看宅子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历代出事的地方。在后院一间废弃的柴房里,他感受到的怨气最为浓烈。墙角处,他发现了一块松动的青砖,撬开后,里面藏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纸张发黄、字迹娟秀的日记本,和一支早已干涸的旧式钢笔。
莫生和李建国一起翻阅了日记。日记的主人叫苏婉清,是李建国曾祖父时代嫁入李家的媳妇。日记记载,她发现丈夫(李建国的曾祖父)与管家合谋,侵吞了苏家陪嫁的大笔财产,并设计害死了她体弱多病的弟弟。她悲愤交加,却求助无门,在日记最后一页用血写下了诅咒:李姓子孙,妻室不安,家宅不宁! 之后不久,苏婉清便坠井身亡。
显然,这日记和笔是她生前藏匿,用以记录冤屈和施加诅咒的媒介。百年来,这股强烈的怨念一直萦绕在老宅中,影响着每一代嫁入李家的女子。
找到了根源,莫生便有了方向。他告诉李建国,单纯的驱邪法事已无用,必须化解这段百年冤屈。他让李建国做了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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