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衡的霉运,如同附骨之疽,愈演愈烈。
工作上,他被正式停职审查,理由是“对近期一系列重大项目失利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家里,林薇薇看他眼神里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甚至开始分房睡,理由是他晚上打呼噜声音太大,影响她休息——可以前她总说那是“充满安全感的催眠曲”。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开始出现一些轻微的幻觉。
比如,眼角余光总能看到一个灰白色的、平头的小影子一闪而过,等他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夜里睡觉,有时会听到若有若无的磨牙声,以及低沉含混的诅咒:“倒霉……妻离子散……”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那是入了魔的平头哥,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诅咒的存在,折磨他的神经。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孟德衡决定主动出击。
他想起林薇薇之前的建议,对,找高人化解!他孟德衡好歹曾是“锦鲤孟”,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几经打听,辗转托人,终于联系上了江东省境内颇负盛名的茅山宗某支脉的一位道长,道号“玄玦”,据说擅长符箓驱邪,禳灾解厄。
电话里,玄玦道长声音清越,带着几分出尘之意:“福生无量天尊。孟居士所述情况,颇为蹊跷。然,我茅山正道,专克邪魔外道。居士可前来一叙,贫道当尽力为之。”
孟德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他立刻订了最早的高铁票,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林薇薇看着他忙活,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路上小心。”那语气,疏离得让孟德衡心寒。
出发那天,天气晴好。
孟德衡心里稍稍安定,觉得或许是个好兆头。
他精心挑选了一套得体的休闲装,还特意刮了胡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衰。
然而,霉运从不迟到。
去高铁站的路上,出租车爆胎了。
好不容易换乘另一辆,又遇到前所未有的大堵车,据说是前面有辆车运了一车猪,结果猪跑出来了,在高速上开起了“运动会”。
等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冲进高铁站,广播里正温柔地提醒:“开往江东方向的GXXXX次列车已经停止检票……”
孟德衡无语。
他眼睁睁看着那列本该载着他奔向希望的高铁,缓缓驶离站台。
改签!必须改签!他冲到改签窗口,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
“对不起先生,今天前往江东方向的所有车次,连站票都没有了。”
“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有。最近一周都没有。”
孟德衡感觉眼前一黑。
最后,他不得不花巨资,买了一张黄牛手上的机票。
飞机上,他旁边的座位是个精力过剩的熊孩子,全程不是踢他椅子就是在过道里尖叫跑动,空姐来了三次都无效。
孩子的母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孩子还小”,便继续低头刷手机。
孟德衡被吵得脑仁疼,想闭眼休息,结果飞机遇到强气流,颠簸得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甩出来。
他死死抓着扶手,脸色惨白,感觉自己不是在坐飞机,而是在参加离心机体验项目。
好不容易熬到降落,已经是凌晨两点。
机场大巴没了,打车排队排到了几百号开外。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夜风一吹,透心凉。
“妈的,这还没见到道长呢……”
孟德衡欲哭无泪。
第二天,他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按照地址,辗转来到了位于市郊一座小山脚下的“玄玦道观”。
这道观不大,青砖灰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前古木参天,倒是颇有几分清幽气象。
整理了一下被挤皱巴巴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孟德衡敲响了道观的红木门。
开门的是个小道童,梳着抓髻,面容清秀。
“福生无量天尊,居士找谁?”
“我找玄玦道长,有预约,姓孟。”
小道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侧身让他进去了。
道观内部打扫得一尘不染,香火气息氤氲。
玄玦道长在大殿旁的一间静室里接待了他。
道长约莫五十来岁,面容清癯,三缕长须,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
孟德衡如同见到了亲人,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从生日派对开始,到啤酒瓶爆炸,到工作家庭的双重打击,以及那萦绕不去的平头哥幻影和诅咒之声。
当然,他隐去了自己骂平头哥“傻逼”的关键细节,只说是“言语上可能有所冲撞”。
玄玦道长听完,眉头微蹙,手指掐算了几下,沉吟道:“孟居士,你印堂发黑,厄气缠身,此非寻常晦气,乃是有‘魔物’怨念寄附,形成了一道极其顽固的诅咒。此魔物怨念之深,实属罕见。”
“对对对!道长明鉴!就是一只平头哥,蜜獾!”孟德衡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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