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火车上的尾巴,孟德衡在滇南的群山间跋涉了两天。
地图在这里基本失效,他只能依靠那点可怜的野外经验和怀中《混元百解煞与禳灾考》偶尔传来的、对特殊地脉气息的微弱感应,朝着西南方摸索。
空气越来越潮湿,雾气开始不分昼夜地弥漫在林间,能见度很低。
四周的植被也变得越发茂密和奇异,许多树木的枝叶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藤蔓上开着颜色妖艳却毫无香气的花朵。
虫鸣鸟叫也稀疏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低沉的嗡鸣声,让人心神不宁。
平头哥的幻影也变得异常活跃,它不再懒洋洋地蹲在孟德衡肩上,而是经常窜到前面,鼻子抽动,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它对这里的雾气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偶尔会对着浓雾深处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呼噜。
第三天下午,孟德衡彻底迷失了方向。
指南针的指针开始毫无规律地旋转,那本破书的感应也时断时续。
他仿佛闯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的迷宫,周围的景物在浓雾中看起来都差不多。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到体内那团被封印的邪能本源,在周围某种特殊气场的影响下,开始变得不稳定,丝丝阴寒气息不断渗出,与他本身的诅咒能量发生摩擦,带来一阵阵针刺般的痛楚。
平头哥的诅咒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妈的,这鬼地方……”孟德衡靠在一棵布满青苔的怪树上喘息,试图运转静心咒,但效果甚微。这里的能量场太混乱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浓雾突然一阵翻涌,一个矮小的、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歪扭的木杖,如同鬼魅般从雾中走了出来。
那是个看不出年纪的老妇人,穿着色彩斑斓但极为破旧的民族服饰,脸上皱纹深如沟壑,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直勾勾地盯着孟德衡,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土语。
孟德衡瞬间警惕起来,手悄悄摸向腰后的自制桃木钉。
老妇人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戒备,或者根本不在乎。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孟德衡,又指了指浓雾深处的一个方向,用生硬的汉语断断续续地说:“外……来人……你身上……有‘山’不喜欢的气味……还有……‘恶客’的味道……走那边……能到……你想去的地方……但要快……‘雾鬼’要醒了……”
说完,她不再看孟德衡,转身又蹒跚着走进了浓雾,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鬼?还是当地的巫婆?孟德衡惊疑不定。
她说的“山”不喜欢的气味,是指他身上的诅咒?还是那团邪能本源?“恶客”又是指什么?追踪者?还是别的?
她指的方向,与孟德衡之前感应的方向略有偏差。信,还是不信?
犹豫了几秒,孟德衡一咬牙,决定赌一把。
在这里乱转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按照老妇人指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越往前走,雾气反而淡了一些,但林木更加幽深,光线昏暗。
地上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腐朽的气味。周围那种低沉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底呼吸。
突然,怀中的《混元百解煞与禳灾考》剧烈震动起来,书页无风自动,指向左前方!
同时,平头哥的幻影也猛地停住,全身毛发炸起,朝着那个方向发出了尖锐的警告性嘶叫!
孟德衡立刻伏低身体,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拨开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叶子,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空地的中央,赫然是一座用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的、布满青苔和诡异符文的古老祭坛!
祭坛大约半人高,呈不规则的圆形,中央凹陷,里面残留着暗红色的、不知是颜料还是干涸血液的痕迹。
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腐朽的兽骨和破碎的陶罐。
这就是……古巫祭坛?
但吸引孟德衡目光的,并非祭坛本身,而是祭坛旁边,正在发生的诡异一幕!
三个穿着迷彩服、装备精良的男子,正围着祭坛忙碌。
他们手中拿着一些精密的电子仪器和奇怪的罗盘,似乎在测量和记录着什么。
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让孟德衡瞳孔骤缩的东西。
一个与周明轩带来的、底座刻有无瞳之眼符号的邪神雕像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只是这个雕像,此刻正被那人捧在祭坛上方,雕像的眼睛部位,正对着祭坛中央的凹陷,微微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而在祭坛的另一侧,地上躺着两个人!看衣着像是本地山民或者探险者,此刻双目紧闭,面色青灰,胸口微弱起伏,但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与之前小苏丈夫身上的情况类似,但更加严重!
这些人,就是那个组织的成员!他们在用这祭坛和邪神雕像做什么?激活祭坛?献祭?那两个昏迷的人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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