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慵懒地穿透唐家别墅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香和烤面包的焦甜气息,宁静得能听到落地钟指针规律的“嘀嗒”声。
唐瑜坐在客厅主位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晨间新闻低沉专业的播报声是她唯一的背景音。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长发松松挽起,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目光落在平板上滚动的财经快讯上,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沉凝。
唐郁时揉着眼睛,脚步虚浮地从旋转楼梯上晃下来。她身上还套着宽大的纯棉睡裙,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几缕,整个人透着没睡饱的迷糊。大脑还沉浸在混沌的起床气里,她几乎是梦游般径直穿过客厅,目标明确地扑向长沙发——她习惯性的晨间“充电桩”。
“唔……”她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闭着眼,习惯性地抬手揉着发涩的眼角。睡裙的领口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在晨光里白得晃眼。
揉到一半,感觉好像有点不对。
一股极淡、却极具存在感的清雅香气,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不是唐瑜惯用的冷冽雪松,而是一种更温柔、更沉静的木质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暖尾韵。
唐郁时揉眼睛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缓缓地、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僵硬,转过头。
视线从自己揉得发红的手指缝里溜出去,正好撞进一双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里。
齐茵!
她居然就坐在长沙发旁边的单人位里,离她不过咫尺之遥!
齐茵今天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浅杏色羊绒开衫,内搭米白色真丝衬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她姿态放松地靠坐着,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正笑盈盈地看着唐郁时这一整套行云流水的“梦游”加“瘫倒”表演。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温婉的轮廓,那眼神里的促狭,像细碎的星子落进了深潭。
唐郁时瞬间石化。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刚才那副迷糊又随意的样子,全被看光了!她手忙脚乱地想把滑下去的领口拽好,又想扒拉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一时间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啊,小时。”齐茵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却更添几分慵懒的温柔,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带着薄茧的指尖极其自然地伸过来,轻轻拂开唐郁时还沾在脸颊上的一缕乱发,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指尖温热,带着一点点茶水的湿意,触碰皮肤的瞬间,唐郁时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揉眼睛揉到一半才看见我?”齐茵轻笑出声,指尖顺势点了点唐郁时光洁的额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调侃和亲昵,“昨晚做贼去了?”
那声“小迷糊”叫得又软又宠,配上她眼底促狭的笑意,杀伤力巨大。唐郁时脸上更热,窘迫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齐、齐姨……早。我不知道您这么早过来了……”在心里疯狂挠墙:形象!我的形象!完蛋了!
“不早了。”齐茵收回手,重新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目光在唐郁时窘迫又强装镇定的脸上转了一圈,笑意更深,“看你这模样,比新闻有意思多了。”
唐瑜的目光终于从平板上移开,淡淡扫过这边,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没说什么,又继续看她的新闻。显然,她对这场面习以为常,甚至乐见其成。
唐郁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脸上的热度,坐直了身体,试图挽回一点形象。她刚想找个话题转移这令人羞窘的注意力,齐茵却先开了口。
“正好你醒了,”齐茵放下茶杯,身体微微转向唐瑜那边,语气随意地接上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刚才正跟你姑姑聊到最近几个新区的政策风向,还有那个‘智慧谷’B-07地块的后续。宋芷那边动作不小,薛影虽然没露面,但‘蓝图设计院’那几个关键岗位的调动,风向有点微妙。”她看向唐瑜,“你觉得,宏远建设背后那家广省资本,会不会是薛影放出来搅浑水的棋子?她惯用这手。”
唐瑜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冷峻的眉眼。“搅浑水是必然。”她的声音平稳清冷,带着掌控全局的笃定,“薛影要的不止是赚钱,还有整个智慧谷的主导权。宏远是弃子还是过河卒,看她后续投入多少‘诚意’。盯紧薛氏在深市最近几笔跨境并购的资金流向,比猜更有用。”
齐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这个理。她喜欢声东击西,明面上扶持新锐资本,暗地里通过离岸公司操控蓝图……手法是越来越隐蔽了。”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看向唐郁时,眼神带着考校的意味,“小时你觉得呢?如果你是宋芷,手里拿着B-07的初步意向,明知有薛影的陷阱,还跳不跳?怎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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