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夜叔叔......”小樱吓得脸色发白，从吴建豪腿上滑下来，想去扶他。
“没事，叔叔没事。”间桐雁夜慌忙用袖子擦去血迹，对着小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吴建豪按住太阳穴叹了口气：“我让你冷静点，吓到小樱了。”
间桐雁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对着小樱连声道歉，声音都放软了许多。
“别岔开话题。”吴建豪的声音拉回重点，“脏砚死了，但小樱的去处还没定。你说送她回远坂家，怎么送？”
“当然是......”间桐雁夜的话顿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远坂时臣要是真心疼女儿，就不会把她过继到间桐家。”吴建豪语气冷了几分，“你好歹是间桐家出来的，该知道魔术界的规矩——双生女嗣，必有一人要成为家族的‘耗材’。小樱的魔术资质比凛更特殊，回去只会被当成远坂家的工具。”
“那我来养！”间桐雁夜猛地抬头，眼中闪着孤注一掷的光，“我带小樱离开冬木市，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让她做普通人！”
“你养？”吴建豪挑眉，目光扫过他布满虫蚀痕迹的脸，“你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拿什么护她？魔术界的追杀、间桐家残余的势力，哪一样是你能挡得住的？”
间桐雁夜的身体狠狠一震，残缺的左手无力地垂下去。他知道吴建豪说的是实话——刻印虫已啃噬了他大半的生命力，他连下个月的太阳都未必能见到，更别说护小樱一生。
“那......那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总不能让小樱继续待在这种地方......”
“小樱需要你，但光有你不够。”吴建豪的语气缓和下来，“她的身份是间桐樱，你的存在能护住她的‘名’；但要护住她的‘命’，必须要远坂时臣。”
“你说什么？”间桐雁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左腿一软差点摔倒，“时臣那个混蛋！他把小樱推进地狱，我绝不让他再碰小樱！”
“恨意蒙住你的眼了。”吴建豪冷声打断他，“远坂家的庇护是魔术界的‘免死金牌’，只要时臣承认小樱的身份，就没人敢动她。你带着她躲起来，才是把她往绝路上推——除非你能狠心废掉她的魔术回路，让她彻底成为普通人。”
间桐雁夜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废掉魔术回路？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那是小樱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怎么能亲手剥夺。
“我有个办法。”吴建豪站起身，抱着小樱往门外走，“现在带她去见远坂葵和凛。至于时臣......我会试探他。如果他真的不配，你就带着小樱留在远坂家——用远坂家的资源护她，至于时臣的命，你想怎么拿都随你。”
最后那句话，吴建豪用魔力凝成只有间桐雁夜能听见的低语。雁夜猛地抬头，看到吴建豪眼中的默许，残缺的手指缓缓攥紧。而被抱在怀里的小樱，还没听懂大人们的暗语，只听到“见妈妈和姐姐”几个字，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小拳头攥着吴建豪的衣袖轻轻摇晃：“哥哥，我们现在就去吗？”
吴建豪低头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指尖微顿，喉间泛起一丝涩意——这是他第一次见小樱笑得这么开心，像株终于见到阳光的小草。他轻轻点头：“现在就去。”
阳光透过客厅的破窗照进来，落在小樱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间桐雁夜望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咬了咬牙，踉跄着跟了上去——为了小樱，他可以暂时放下恨意，哪怕要面对那个他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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