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地火岩窟深处!但也不是纯粹的炎之虚界!
他低头看向手中,炎之印依旧温热,但与虚界中的感觉又有所不同。
“这里是……现实与虚界的夹缝?或者说,是古墟在现实层面,与炎之虚界对应的某个‘实体节点’?”彭炎心中猜测。他尝试感应,发现自己与本体、与苏映雪等人的联系并未完全切断,但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帷幕。
他小心翼翼地在湖边走动,观察着那些建筑残骸。风格果然与虚界中见过的那些宏伟废墟一致,但更加残破,历经了真实的岁月侵蚀。
就在他走到一处相对完整的宫殿基座前时,基座上一块半掩在尘土中的赤色石板,忽然微微一亮!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由赤色光芒构成的虚影,从石板上升起。虚影形似一位身着古老火焰纹饰长袍的老者,面容模糊,但一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万古,注视着彭炎。
“后来者……持‘炎之钥’……踏入‘真实残境’……”老者的虚影发出断断续续、却直接响彻在彭炎脑海的意念,“汝之修为……尚浅……然根基……尚可……气息……纯正……”
“敢问前辈,此地是何处?”彭炎恭敬行礼,询问道。
“此地……乃‘炎之传承’……在现世的……一处‘锚点’……亦为……试炼通道……”老者虚影缓缓道,“通过此地考验……可获……进入‘墟心’真实门户的……部分指引……以及……‘源火晶’……更精确的……方位……”
墟心真实门户指引!源火晶精确方位!
彭炎精神一振:“敢问前辈,是何考验?”
“考验……有三……”老者虚影伸出三根由光芒构成的手指。
“其一……‘心火试炼’……于前方‘炼心火湖’中……承受心火灼烧……明心见性……坚守本我……时限……一炷香……”他指向那巨大的熔金湖泊。
“其二……‘战影试炼’……击败……由古墟战意凝聚的……‘上古战影’……实力……对应汝当前境界……”他指向湖泊对岸,一处仿佛演武场的废墟。
“其三……‘解谜试炼’……解读……此间遗留的……三道古老符文谜题……时限……半个时辰……”
“三关皆过……可得指引……若失败……将……被送出此地……返回原处……”
彭炎深吸一口气。三关考验,涉及心境、战力、智慧,看来这古墟的传承,要求极为全面。
“晚辈愿接受考验。”他沉声道。
“善……试炼……开始……”老者虚影微微点头,光芒一闪,重新没入石板之中。
与此同时,前方那“炼心火湖”的湖面,骤然沸腾起来!赤金色的湖水翻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直接灼烧灵魂、引动心魔的炽热气息!
第一关,心火试炼!
彭炎不再犹豫,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湖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然后盘膝坐下,闭目凝神。他没有选择进入湖中,那纯粹是找死。考验的核心是“承受心火灼烧,明心见性,坚守本我”,只要在湖边,进入其影响范围即可。
他刚一静心,便觉一股无形的、灼热而诡异的力量,无视了肉身的防御,直接穿透护体神光,侵入他的识海、心神!
霎时间,无数幻象纷呈!
他仿佛又回到了神界之巅,挚友的狞笑,红颜的背叛,雷劫加身,魂飞魄散的绝望与不甘……
又仿佛置身于流云宗外门,族人的嘲讽,韩厉的欺凌,弱小无助的屈辱……
青云城的破败小院,母亲模糊的泪眼,体内的噬元蛊……前尘今世的种种不甘、怨恨、愤怒、悲伤,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在心火的催化下,轰然爆发!化作无数狰狞的心魔,嘶吼着,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沉沦与疯狂!
“哼!”
彭炎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体表暗金色的焚天神炎明灭不定。心火的灼烧,远比肉身的痛苦更加难熬,那是直击灵魂软弱的拷问。
但他眼神依旧紧闭,心神却如同磐石!
“前世背叛,已成过往云烟!今生耻辱,早已亲手洗刷!”他心中低吼,“我彭炎,两世为人,道心早已千锤百炼!岂会被区区心魔所困?!”
《焚天圣典》的心法自行运转,神核中的暗金色火焰光芒大放,一股煌煌正大、焚尽万邪的意志,自灵魂深处升起!
“我心如铁,坚不可摧!我意如炎,焚尽虚妄!”
他不再去压制那些心魔幻象,反而主动引导焚天神炎的意志,如同烈阳融雪,去照耀、去焚烧那些阴暗的念头!
痛苦吗?当然痛苦!心火与神火的对抗,在识海中激烈交锋,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
但彭炎咬紧牙关,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他经历过的磨难,远比这心火幻象更加真实残酷。重生之秘、帝魂之傲、一路走来的披荆斩棘,早已将他的道心打磨得如同金刚钻石!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比百年还要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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