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曹安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必须去。”楚宁坚持,“有些东西,不能留在那儿。”
她说的是那本从山洞带出的布防图,还有静安给的佛珠和药粉。这些如果被发现,会牵连更多人。
曹安看着她坚决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我陪你去。但只能从后门进,拿了东西立刻走。”
漕帮庄子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虽然已是清晨,但庄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帮众,脸色凝重。曹安带着楚宁绕到后墙,那里有个隐蔽的小门。
“我在这儿守着。”曹安说,“姑娘快进快出。”
楚宁点头,推门进去。后院里空无一人,只有晾晒的衣物在晨风中飘荡。她贴着墙根,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房间门虚掩着。楚宁轻轻推开,里面和她离开时一样,只是窗台上的铜钱不见了——显然被曹安拿走了。她迅速走到床边,掀开床板,从暗格里取出布防图、佛珠和药粉,塞进怀里。
正要离开,眼角余光瞥见桌上有什么东西——是一封信,压在茶杯下。
她没放过这封信。走过去拿起,信封上没有字迹,但纸张很特别,是宫里常用的洒金笺。她拆开,抽出信纸。
纸上只有一行字:
“寅三之秘,关乎社稷。速离江南,勿再深究。”
没有落款,但字迹她认得——是胤禛的笔迹。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放的?谁放的?孙堂主吗?还是……
楚宁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把信折好塞进怀里,转身正要离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里面?”是副堂主的声音。
楚宁迅速躲到门后。门被推开,副堂主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帮众。
“宁姑娘?”副堂主看见空荡荡的房间,皱了皱眉,“人不在。”
“副堂主,”一个帮众说,“刚才有人看见她从后门进来了。”
“搜。”副堂主下令,“庄子里外都搜一遍。堂主死得不明不白,不能放走任何可疑的人。”
脚步声远去。楚宁从门后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朝后门方向摸去。
走到转角处时,她听见两个帮众在低声交谈:
“你说,堂主真是被那女先生害的?”
“谁知道呢。但听说堂主死前,确实去找过她。”
“唉,堂主这些年也不容易。年家那边要应付,四爷那边也要应付……”
“嘘!小声点!这话能乱说吗?”
声音渐远。楚宁靠在墙上,手心全是冷汗。果然,庄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如果被抓到……
她加快脚步,终于来到后门。推开门,曹安果然等在外面。
“快走!”他拉起她就跑。
两人钻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前。曹安推门进去,里面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已经坐在驾座上。
“这是去杭州的马车。”曹安说,“车夫是自己人,信得过。姑娘上车,他会送你去灵隐寺。”
楚宁看着马车,又看看曹安:“曹先生不一起走?”
“我还不能走。”曹安苦笑,“孙堂主死了,漕帮这边需要人稳住。而且……寅三的事,还没完。”
“那你……”
“我自有分寸。”曹安打断她,“姑娘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楚宁点点头,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驶出巷子。
车帘落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曹安。他站在晨光中,身影单薄,像一株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芦苇。
马车在淮安城的街道上疾驰。楚宁靠在车厢里,闭上眼睛。怀里的布防图、佛珠、药粉,还有那封信,都沉甸甸的。
孙堂主死了,凶手是谁?年家?胤禛?还是……另有其人?
寅三的秘密到底有多大,能让这么多人为此丧命?
她想起静安的话:“寅三之秘,关乎社稷。”
社稷。江山。皇权。
如果寅三真的关系到皇权更迭,那她知道的这些,足够让她死一百次。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然后猛地停下。
楚宁睁开眼:“怎么了?”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颤抖:“姑、姑娘……前面……前面有人拦路。”
她掀开车帘。前方街道中央,站着七八个人,都穿着黑衣,蒙着面,手里拿着刀。
不是官府的人。是江湖人。
为首的那个人上前一步,声音嘶哑:
“宁姑娘,请下车吧。有人想见你。”
楚宁的心沉到了底。她认出了那个声音——是昨晚在山洞里围攻她的黑衣人之一。
年玉瑶的人。
她握紧了怀中的药粉袋。静安说,遇到危险时,往地上一撒,立刻离开。
但马车被围住了,能逃到哪儿去?
“姑娘,”车夫小声说,“我冲过去?”
“冲不过去。”楚宁看着前方。黑衣人已经呈扇形围了上来,封死了所有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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