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贝克街221B门口。
千织站在街角,手里握着刚从圣玛丽医院档案室取出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学院风外套,黑发被秋风吹得有些凌乱,青绿色的眼眸在看到那辆马车时,瞳孔微微收缩。
那辆车,他记得。
三年前,坎特米尔侯爵带他参加某次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
晚宴上,一个穿着过于华丽、笑容油腻的男人主动上前搭话,眼神像评估商品般在千织身上打量。
侯爵不动声色地将千织护在身后,语气冷淡地介绍了对方:
“这位是查尔斯·奥卡斯塔·米尔沃顿先生。”
米尔沃顿当时伸出的手,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
千织没有去握,只是微微颔首,青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
后来侯爵私下告诉他:
“离那个人远一点,小千。他的手伸得很长,政界、商界、甚至王室……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把柄。”
而现在,这辆属于米尔沃顿的马车,停在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住处门口。
千织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牛皮纸文件袋发出轻微的褶皱声。
他站在原地,秋日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此刻异常沉静的眼眸。
他想起夏洛克不久前寄到莫里亚蒂宅的那封信,信里语气罕见地严肃,请求千织帮忙查阅几份医院的旧档案。
关于某位已故贵族夫人的医疗记录,以及她死亡前后医院的人员往来。
“这件事可能牵扯到一些……不那么光明的东西。”
夏洛克在信里这样写,
“我需要确凿的医学证据,而这个只有你能拿到最准确的报告。拜托了,千。”
千织没有多问。
他利用自己在圣玛丽医院的权限,调阅了那些被封存多年的档案,来这里是为了把复印件给夏洛。
千织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221B。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几乎被街道的喧嚣淹没。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楼上传来声音——
“……所以,关于谈判的事,我没打算做任何让步。”
那是一个油腻而自得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涂了蜂蜜的毒药。
千织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动作顿了顿。
他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
哈德森太太不在客厅,整个一楼静悄悄的。楼上的说话声更加清晰了。
“期限是在周六中午,我离开朗庭酒店之前。”
米尔沃顿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某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如果那时我还没有收到满意的答复……”
后果不言而喻。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
米尔沃顿戴上放在茶几上的高顶礼帽,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
千织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左手扣住米尔沃顿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地,右手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把银质手术刀,刃尖精准地抵在对方的颈动脉上。
刀刃已经切入皮肤,一缕鲜红的血丝顺着银亮的刀身滑落。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门口到制服米尔沃顿,不到两秒。
“我记得我说过,”
千织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
“米尔沃顿,不要让我碰见。”
他的青绿色眼眸低垂,看着被压在地上、表情错愕的米尔沃顿,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冷然。
米尔沃顿的两个随从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刻要冲上来。
但夏洛克更快。
他一个侧步挡在千织身前,一脚踹翻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另一个则被华生从后面勒住脖子,动弹不得。
“啊啦……”
米尔沃顿居然笑了,尽管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依然镇定,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真是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小医生。”
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千织:
“坎特米尔家的小少爷……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怎么,你也对这桩生意感兴趣?”
千织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刀刃又往下压了一分。
更多的血流出来,染红了米尔沃顿雪白的蕾丝领口。
“千!”
夏洛克的声音响起,带着罕见的急切,
“别动手!为了这个人渣不值得。”
千织抬眼看夏洛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夏洛克看着他,眼眸里是清晰的劝阻和担忧。
他知道千织能做到什么,那把手术刀如果再深入半英寸,米尔沃顿就会在几秒内失血而死。
而千织的眼神告诉他,他真的会这么做。
几秒钟的沉默,像凝固的琥珀。
然后,千织松开了手。
他站起身,银质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一圈,消失在袖口中。
他后退两步,与米尔沃顿拉开距离,但青绿色的眼眸依然锁定着对方,像猎手锁定猎物。
米尔沃顿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地整理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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