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那被腰斩的两瓣庞大身躯，并未轰然倒塌。
而是在那道灰线残留的“杀”之法则作用下。
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
化作两蓬巨大的褐黄色尘土，在沉闷的轰鸣中倒卷飞扬，将大半个地底空间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尘霾之中。
诡舌看着手中那枚光芒黯淡了不少，甚至表面都出现细微裂痕的黑色翎羽，脸上闪过一丝肉痛。
但更多的是一种任务完成大半的轻松与快意。
他随手将翎羽收起，随即与天算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目标。
“好了，清理掉了一个麻烦的土着。”
诡舌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阴阳怪气地笑道。
“现在，该轮到地下那只还在‘蜕变’的小虫子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祭坛中央。
那里，屈难平周身环绕的能量龙影非但没有因为山主的陨落而减弱。
反而因为少了外部最大的威胁和干扰，变得更加凝实、活跃！
磅礴的江城地脉能量与生灵血气，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被他吞噬、融合。
他原本因为强行启动祭坛而有些不稳的气息，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厚重、深邃。
并且隐隐散发出一种……让两位清道夫都略微侧目的独特法则韵味！
“这是……”
天算那双精于计算的小眼睛微微眯起，数据流在其中疯狂闪烁，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慎重。
“进化……是进化法则的波动！虽然还很稚嫩，只是雏形，但本质极高！”
诡舌闻言，脸上的轻蔑也收敛了几分，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与……贪婪。
“进化法则？”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啧啧，没想到在这种偏僻的试验场，还能遇到触摸到这种高级货色的土着！据我所知，在诸多法则中，进化哪怕在至高法则之下，也算得上是非常不错、潜力和适用性都极广的强大法则了！”
他看着屈难平周身那不断凝实的法则雏形，就像是看到了一件意外发现，蒙尘的珍宝。
“他在借助这座祭坛和这座城市的能量，强行凝实自己的法则雏形！”
天算快速分析着。
“不能让他完成！一个掌握了进化法则雏形的土着，哪怕只是雏形，其威胁性和污染潜力也远超刚才那个只知道用蛮力的大块头！”
“二打一，他还在关键时刻，优势在我！”
诡舌虽然慎重了些，但依旧信心满满。
他们毕竟是来自高维的“清道夫”，即便被世界意志压制，手段和见识也远非土着可比。
天算点了点头，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说道。
“话虽如此，但进化法则诡变多端，最擅长创造奇迹和意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避免阴沟翻船……我先推演一下，找出他最薄弱的干涉节点，争取一击必杀，或者打断他的进程！”
说完，天算深吸一口气，双眼彻底化为一片纯白，无数细微的数据流和因果线在他瞳孔深处疯狂交织、计算。
他要以自身能力，强行推演屈难平此刻的状态，进化进程的关键点，以及未来几秒内可能产生的所有变数！
他要将优势在我的局面，彻底转化为胜券在握！
而诡舌则在一旁耐心等待，同时周身规则之力隐而不发。
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死死锁定着祭坛中的屈难平。
只要天算找到破绽，他便会发出雷霆一击！
地底的气氛，刚刚因山主的陨落而稍缓。
此刻又因两位清道夫对屈难平的必杀之心，而变得更加凝重、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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