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廉政公署的黑色轿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警署后门。车门打开,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走下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鹰隼般锐利——是陆志廉。他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站在梧桐树下等了不到三分钟,叶辰的身影就从门内闪了出来。
“叶警官。”陆志廉伸出手,指尖微凉,“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僻静的巷口,陆志廉打开纸袋,里面是份加密文件。“这是越南帮军火交易的最新情报,比你们警队的数据库更新快四十八小时。”他看着叶辰拆开文件的手指,补充道,“上周王建国提供的坐标,我们派无人机侦查过,货轮确实存在,只是换了伪装身份——现在叫‘远渔号’,挂着巴拿马国旗。”
叶辰快速浏览文件,眉头微挑:“廉署什么时候开始和警队共享情报了?”
“不是和警队。”陆志廉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是和你。”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另一份合同,“廉政公署特别调查组正在扩编,需要像你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才。”
合同上的薪资栏空着,只在职责描述里写着:“独立调查权,不受常规警务条例限制,可直接对接律政司。”叶辰指尖划过“独立调查权”五个字,抬头时眼里带着玩味:“陆主任是觉得,我在警队受委屈了?”
“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平台。”陆志廉语气坦诚,“你处理王建国案的方式很有意思——既没按警队流程申请搜查令,也没走廉署的备案程序,直接用假身份混上‘远渔号’查证据。这种胆魄,在按部就班的体系里太浪费。”
巷口的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叶辰想起三天前在“远渔号”的货舱里,他躲在金枪鱼冷藏库时的刺骨寒意,还有差点被巡逻队发现时,用鱼内脏掩盖气息的狼狈。陆志廉显然把他的野路子摸得一清二楚。
“我拒绝。”叶辰把合同推回去,“廉署的咖啡太难喝。”
陆志廉笑了,是难得的松弛:“可以特批你在办公室放咖啡机,意大利进口的那种。”他没收回合同,反而从纸袋里又拿出份文件,“这是王建国女儿的转学证明,已经办妥了,下个月就能进九龙最好的私立小学,学费全免。”
叶辰的动作顿了顿。他确实托人帮王建国女儿办过入学申请,但被学校以“父亲有犯罪记录”为由驳回了。此刻看着文件上盖着的教育局公章,他忽然明白,陆志廉的招揽从来不是临时起意。
“你这是绑架。”叶辰的声音沉了些。
“是投资。”陆志廉纠正道,“我查过你的档案——三年前帮街头混混补过户口,两年前匿名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捐过款,去年在越南帮案里,特意申请轻判了那个被迫运毒的老太太。你总在规则边缘做些‘额外的事’,而廉署特别调查组,刚好需要这种‘额外’。”
两人站在巷口对峙,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时叶辰的手机响了,是张警官发来的视频——越南帮的据点被端了,现场搜出的账本里,有几笔转账指向警队高层。张警官的文字附在视频下:“头儿,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查下去。”
叶辰收起手机,陆志廉已经看懂了他眼里的凝重。“警队的内部问题,廉署查起来更方便。”陆志廉的声音里添了点诱惑,“就像你在‘远渔号’发现的账本,上面有个签名和警务处长的笔迹高度相似。你觉得凭警队的内部调查科,敢动他吗?”
叶辰沉默了。他想起上周提交的调查报告被压下来时,上司那句含糊其辞的“先放一放”,还有会议室里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黑暗,确实需要更锋利的刀来剖开。
“我有条件。”他突然说。
“你说。”
“我的团队要一起走。”叶辰报出三个名字——张警官、技术组的小李,还有法医科的陈医生,“少一个都不去。”
陆志廉几乎没犹豫:“可以。办公区给你们留整层楼,设备按最高规格配。”他顿了顿,补充道,“王建国的减刑申请,我已经递上去了。按他提供的线索,至少能减五年。”
叶辰终于拿起那份合同,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时,他想起第一次穿上警服的那天,阳光也是这样落在肩章上。那时他以为正义就是按规章办事,后来才知道,有些正义需要跳出框架,像野草一样在石缝里生长。
陆志廉收起合同,突然笑了:“忘了告诉你,特别调查组的办公室在中环广场,顶楼,视野比警署好得多。”
“我在乎的不是视野。”叶辰转身往警署走,“是能不能把该抓的人都抓起来。”
“放心。”陆志廉在他身后喊,“这里没有‘不能碰’的人。”
回到办公室时,张警官正对着电脑皱眉——刚收到的内部通报显示,越南帮账本里涉及的警队高层“因健康原因”提前退休了。“这就完了?”张警官气得拍桌子,“分明是有人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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