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霓虹灯刚亮起,叶辰的药材铺就迎来了不速之客。来人穿着黑色唐装,袖口绣着银线龙纹,手里把玩着两颗油亮的文玩核桃,进门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柜台前的风铃叮当作响。
“叶老板,别来无恙?”男人声音洪亮,目光扫过货架上的当归、枸杞,最后落在叶辰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在下任擎天,洪胜堂的堂主。”
叶辰放下手里的戥子,指尖在算盘上轻轻一磕,算珠归位发出清脆的响声:“洪胜堂的名号,在九龙湾如雷贯耳。任堂主大驾光临,是来抓药,还是……另有贵干?”
任擎天笑了,眼角的疤跟着动了动——那道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据说是年轻时跟和联胜火并留下的。“抓药就不必了,我这身板,经得起折腾。”他往柜台前凑了凑,文玩核桃转得更快,“听说叶老板最近把洪兴改头换面,连马军警官都亲自道贺?倒是有几分能耐。”
叶辰没接话,转身泡了杯普洱,茶汤深红透亮:“任堂主的消息够灵通。不过洪兴早已不是帮派,现在是正经的实业公司,做建材、种果园,挣干净钱。”
“干净钱?”任擎天嗤笑一声,突然压低声音,“上周元朗的砂石场,叶老板抢了镇龙会的生意,这事不会忘了吧?”
叶辰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元朗砂石场是政府规划的公屋项目配套工程,洪兴实业凭合规资质中标,确实挡了镇龙会的财路——镇龙会是近几年崛起的新势力,主打“地下砂石运输”,手段向来蛮横。
“做生意讲的是资质和价格,不是谁的拳头硬。”叶辰把茶杯推过去,“任堂主今天来,是替镇龙会传话?”
“我可没那闲心。”任擎天端起茶杯,却没喝,“洪胜堂在油麻地混了三十年,靠的不是替人传话。”他话锋一转,文玩核桃“啪”地撞在一起,“我来是想问问叶老板,有没有兴趣合作——洪胜堂手里有三条走私船,专做东南亚的木材生意,要是跟你们的建材公司搭上线……”
“任堂主说笑了。”叶辰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坚决,“洪兴实业只做合法生意,走私的事沾不得。”
任擎天脸上的笑淡了,指尖的文玩核桃转得越来越快:“叶老板是觉得洪胜堂配不上?还是怕了镇龙会的报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三辆黑色摩托车停在门口,骑手摘下头盔,露出脖子上的龙形纹身——是镇龙会的人。为首的壮汉叫阿彪,是镇龙会头目的左膀右臂,此刻正盯着药材铺的招牌,眼神凶狠。
“任堂主倒是会挑地方。”阿彪一脚踹开玻璃门,身后的小弟立刻掏出甩棍,“叶老板,元朗的场子,你洪兴敢接,就得有胆子扛!”
任擎天慢悠悠地站起身,唐装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金表:“阿彪,这里是铜锣湾,不是你们镇龙会的地盘。”
阿彪压根没看他,只是盯着叶辰:“三天内,把砂石场的合同交出来,再赔五十万‘场地费’,这事就算了。不然……”他掂了掂手里的甩棍,“这药材铺,怕是要换块招牌。”
叶辰走到柜台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这是元朗砂石场的中标通知书,盖着政府公章。至于赔偿,你们可以去法院告我。”
“告?”阿彪笑了,甩棍在掌心敲得“啪啪”响,“在香江,镇龙会的规矩就是法!”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来的是洪胜堂的人,个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胳膊上的虎纹纹身,为首的冲任擎天点头:“堂主,都安排好了。”
任擎天没回头,只是看着阿彪:“镇龙会的规矩,到了铜锣湾就得改改。”他文玩核桃一收,“叶老板要是愿意,洪胜堂今晚帮你‘清理’门户,条件是……把东南亚的木材代理权让给我们。”
一时间,药材铺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洪胜堂想借机会扩张地盘,镇龙会要抢回生意,而叶辰夹在中间,成了两股势力角力的焦点。
“不必了。”叶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洪兴的事,自己能解决。”他走到阿彪面前,从柜台下拿出个U盘,“这里面是你们镇龙会近半年在元朗偷采砂石的证据,包括超载记录、贿赂单据,刚才已经发给马军警官了。”
阿彪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阴我?”
“我只是保留证据。”叶辰拿回U盘,“现在走,还能赶在警察来之前离开。”
任擎天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叶辰早有准备。阿彪咬着牙,盯着叶辰看了半晌,突然一挥手:“走!”带着小弟骂骂咧咧地离开,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里满是不甘。
镇龙会的人走后,任擎天重新坐下,端起那杯没喝的普洱,一饮而尽:“叶老板藏得够深。”他放下茶杯,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刚才的提议,还作数。洪胜堂虽然做过走私,但最近正想转型,木材生意可以走正规渠道,报关、检疫一应俱全,利润虽然少点,但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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