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厂的仓库里弥漫着生胶的淡香,程海瑶正蹲在地上核对新到的原料清单,笔尖在账本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凯馨抱着一摞检测报告从实验室跑出来,发梢还沾着点白色的粉末——那是检测橡胶纯度时蹭到的。
“瑶姐!叶哥让咱们去办公室一趟,说是有新任务。”
程海瑶笔尖一顿,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紧张。这是她们来橡胶厂当助理的第三个月,除了整理文件和给安保队上课,还从没接触过“任务”这两个字。她飞快地站起身,顺手拍掉凯馨发梢的粉末:“别慌,叶哥不是那种会为难人的人。”
话虽如此,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两人还是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忐忑。
叶辰正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指尖点着东南亚的一片橡胶林:“缅甸那边的合作方出了点问题,一批急单的原料卡在边境,对方说我们的质检标准太严,想浑水摸鱼。”他转过身,手里捏着两张机票,“你们去一趟,把这批货盯紧了。按咱们厂的标准重新检测,合格就签,不合格就让他们返工。”
程海瑶接过机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目的地,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和凯馨在基地里学过伪装和谈判,却从没在阳光下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执行过任务。
“叶哥,我们……”凯馨咬着唇,话没说完就被叶辰打断。
“我看过你们整理的质检报告,比老员工还细致。”他递过一个加密U盘,“里面是标准流程和应急方案,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随时联系我。”顿了顿,又补充道,“那边雨季刚过,蚊虫多,箱子里放了驱虫药和雨衣。”
程海瑶捏着U盘,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浑身是伤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在粗暴的打斗声里,塞给她们干净的衣服和药膏。原来有些人的细心,从来都藏在不经意的地方。
飞机降落在仰光机场时,湿热的风扑面而来。合作方派来的司机已经等在出口,皮肤黝黑的男人笑着露出金牙:“叶先生的人吧?这边请,老板在酒店备了接风宴。”
凯馨刚要答应,程海瑶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用中文低声说:“先去仓库看货。”她记得叶辰在U盘里写的第一条:任何时候,货比饭局重要。
司机的笑容僵了一下,还是点头:“可以,不过仓库有点偏,路不好走。”
卡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程海瑶看着窗外掠过的棕榈树,突然想起叶辰给的应急方案里写着“留意司机是否绕路”。她悄悄打开手机定位,果然,路线比地图上标注的多绕了近四十分钟。
“师傅,”程海瑶突然用当地话开口,语气平淡,“这条路好像不对吧?我上次跟叶哥来,走的不是这个方向。”其实她从没来过这里,只是从资料里记了几句当地的俚语。
司机猛地踩了刹车,回头时眼神都变了。凯馨立刻摸出手机假装打给叶辰:“叶哥,我们快到仓库了,就是司机师傅好像不太熟路……”
男人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讪讪地掉头:“哎呀,瞧我这记性,最近总走新修的路,老路子忘啦。”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程海瑶戴上手套拿起取样器,凯馨已经熟练地打开检测仪。合作方的老板是个胖墩墩的中年人,叼着雪茄在旁边打转:“叶先生的人就是仔细,其实这批货跟上次一样,肯定没问题。”
程海瑶没抬头,指尖捻着一块泛黄的胶块:“标准没变,检测就不能变。”她记得叶辰说过,橡胶这东西,差一分纯度,做出来的密封圈就可能在高压下爆管。
检测结果出来时,凯馨倒吸一口凉气——有三分之一的原料纯度不达标。老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这点误差很正常!你们要是卡这么死,这生意没法做了!”
程海瑶拿出合同复印件,指着条款:“叶哥说,按合同来。要么返工,要么我们找别家。”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像极了叶辰在谈判时的样子。
老板气得把雪茄摔在地上,程海瑶突然想起安保队的弟兄说,叶哥当年为了追讨一笔欠款,在对方厂里守了三天三夜,不吵不闹,就是站在门口盯着,最后对方乖乖结了钱。
“我们就在这儿等。”程海瑶拉过一个木箱坐下,“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签单。”
凯馨立刻会意,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国内传过来的文件,仿佛根本没把老板的怒气放在眼里。
夜幕降临时,老板终于松了口,骂骂咧咧地让人返工。程海瑶靠在木箱上,看着凯馨举着手机拍星空:“你看,这里的星星比橡胶厂的亮。”
手机突然震动,是叶辰的视频电话。屏幕里,他刚结束会议,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顺利吗?别硬撑。”
程海瑶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连忙把镜头转向凯馨:“放心吧,凯馨正监督返工呢,对方挺配合的。”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
凯馨却突然把手机抢过去,对着屏幕笑嘻嘻地晃:“叶哥,瑶姐今天超厉害,用当地话怼得老板说不出话!”她的马尾辫在镜头前甩来甩去,眼里的崇拜藏都藏不住,“就是仓库蚊子太多,瑶姐胳膊都被咬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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