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给办公室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叶辰刚结束和欧洲供应商的视频会议,正揉着眉心缓解疲惫,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助理安娜探进头来:“叶总,陈星和梅蓝天到了,就在会客室等着。”
叶辰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走在前面的陈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有些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帆布包,眼神里带着点局促;跟在他身后的梅蓝天则截然相反,一身利落的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只是目光扫过办公室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叶先生,打扰了。”梅蓝天先一步伸出手,语气客气却不失分寸,“我是梅蓝天,这是陈星,我们是来谈‘雨林胶园合作计划’的。”
陈星跟着点头,声音有点闷:“叶先生好。”
叶辰示意他们坐下,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刚煮的,尝尝。”
梅蓝天接过咖啡,指尖在杯沿轻轻碰了下:“听说叶先生的生态胶园模式在东南亚很成功,我们这次来,是想借鉴您的经验。陈星在西双版纳有片祖传的胶园,面积不小,但一直用传统方式种植,产量上不去,还总受病虫害困扰。”
他说着,打开平板电脑,调出胶园的卫星地图:“您看,这片区域土壤肥力不错,就是管理太粗放。我们想引入您的生物防治技术和三层种植体系,但陈星有点顾虑。”
陈星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我不是顾虑!”他攥紧帆布包,声音陡然提高,“那片胶园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他种了一辈子橡胶,说‘老法子最稳当’,我怕……怕改了模式,反而坏了规矩。”
梅蓝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叶辰解释:“他就是太念旧。其实我们私下做过调研,传统模式的成本比生态模式高30%,产量却低15%,再不改,再过两年就得赔本了。”
叶辰看着陈星紧绷的侧脸,想起了自己刚接手家族胶园时的样子——那时父亲也总说“老法子错不了”,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虫害,让整片胶园减产过半,才逼着他硬着头皮尝试新方法。
“我带你去个地方。”叶辰突然站起身,“去看看我的胶园。”
陈星愣了一下:“现在?”
“就现在。”叶辰拿起外套,“光说没用,看过才知道行不行。”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城外的生态胶园入口。刚下车,陈星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睛——成片的橡胶树间,穿插着咖啡树和豆科植物,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几个工人正戴着草帽,用特制的割胶刀轻轻在树干上划下弧线,乳白色的胶乳顺着导流槽缓缓流进桶里,动作熟练又轻柔。
“这是……”陈星走到一棵橡胶树前,摸着树干上整齐的割线,“割这么浅,能出胶吗?”
“试试就知道。”叶辰示意工人递过一把割胶刀,“传统割法太深,会损伤树体,反而缩短产胶期。这种‘浅割法’看似出胶少,但树体恢复快,产胶周期能延长五年。”
他说着,接过刀示范起来,手腕轻轻一旋,一道细密的弧线出现在树干上,很快就有胶乳渗出,速度并不比深割慢。
梅蓝天在一旁用平板记录着数据,点头道:“我们查过资料,这种方法能减少30%的树体损伤。”
陈星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看着导流槽里缓缓汇聚的胶乳,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指尖立刻沾上了黏黏的白色液体。他想起小时候,爷爷也是这样带着他在胶园里转,粗糙的手掌握着他的小手教他割胶,嘴里念叨着“割深点,多流点胶才划算”。
“那边是生物防治区。”叶辰指着不远处一片种着万寿菊的区域,“这些花能吸引寄生蜂,专门对付橡胶粉蚧;旁边的除虫菊能提炼天然杀虫剂,比化学农药安全多了。”
陈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只色彩鲜艳的小蜂在花丛中飞动,而橡胶树叶上,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粉蚧,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可是……”他还是有点犹豫,“这些花要占地方,橡胶树不就种少了吗?”
“表面看是少了,”叶辰递给他一个测产记录本,“但你看,这片胶园的单位面积产量,比纯橡胶林高18%,而且咖啡和豆类还能额外增收。”
梅蓝天补充道:“我们算过账,引入生态模式后,第一年成本会高些,但从第二年开始,净利润能涨40%。”
陈星翻着记录本,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上划过,突然停在一页——上面贴着张照片,是个笑盈盈的老农,正抱着一筐咖啡豆和胶乳桶合影,背景里的胶园,和他记忆中爷爷的胶园很像。
“这是老周,”叶辰看着照片,“以前也守着老法子,去年改了模式,现在逢人就说‘新法子比老的灵’。”
陈星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一棵橡胶树前,学着叶辰的样子拿起割胶刀,手腕轻轻一旋。虽然动作生涩,但那道割线确实浅了很多,胶乳慢慢渗出来,像极了爷爷当年教他时的样子,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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