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尽时,石部落的广场已恢复了沉寂,只剩下零星几个雌性兽人还在整理着少得可怜的野菜。苏沐揣着不锈钢小刀,掖好简易水壶,悄悄绕开部落中心,朝着记忆中野菜相对集中的西坡走去。她必须尽快攒够兑换种子和锄头的资源,总不能一直靠系统新手礼包里的压缩饼干过活,更不能坐以待毙。
西坡离部落不远,坡度平缓,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和不知名的野草。原主的记忆里,这里曾长着不少可食用的野菜,比如锯齿状的“刺芽菜”、肥厚的“地耳”,还有能煮汤的“婆婆丁”。但记忆模糊零散,苏沐只能凭着大概的印象辨认。
深秋的草木大多枯黄,只有少数耐寒的植物还带着一点绿意。苏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枯草,仔细观察每一株植物的形态。她记得现代的野菜大多有明显特征,比如刺芽菜的茎上有细小的绒毛,地耳是贴在地面的黑褐色胶质体,可这里的植物大多带着兽世的陌生感,叶片要么更宽大,要么带着奇异的纹路,让她不敢轻易下手。
“必须谨慎点,万一误食毒草就完了。”苏沐喃喃自语,手里的小刀轻轻挑起一株叶片呈心形、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这株植物看起来和她认识的马齿苋有些相似,肥厚的叶片里似乎蕴含着水分。原主的记忆里隐约有模糊的印象,好像有人吃过这种草,但又记不清是否有毒。
饥饿感再次袭来,空腹的肠胃隐隐作痛。她已经吃完了昨晚那包压缩饼干,剩下的一包想留到紧急时刻。部落里的雌性兽人都把野菜看得很紧,她一个边缘人根本没资格去分,只能靠自己寻找。
“赌一把吧,总比饿死强。”苏沐咬了咬牙,用小刀割下几片嫩叶,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叶片带着一丝苦涩,汁液滑入喉咙时,还泛起一点奇怪的麻意。她心里一紧,正想吐出来,却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紧张,毕竟很多野菜本身就带着苦味。
她又割了几株类似的植物,还有几丛看起来像是嫩蕨菜的芽尖,一起放进随手扯来的藤条编成的简易篮子里。越往坡下走,植物越茂密,她甚至看到了几株挂着红色小浆果的灌木,果实饱满诱人。
“这些果子能吃吗?”苏沐犹豫着,摘下一颗浆果,捏在手里轻轻捏碎。果肉酸甜多汁,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她实在抵不住诱惑,把果肉舔了舔,酸甜的滋味让她瞬间精神一振。
或许是太饿了,或许是抱着侥幸心理,她又摘了几颗浆果吃下,还割了不少刚才那种心形叶片的植物。篮子渐渐满了,她心里涌起一丝满足感,正准备往回走,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苏沐扶住身边的树干,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扭曲。喉咙里的麻意越来越重,顺着食道蔓延到胸口,四肢也变得酸软无力,刚才还微微恢复的体力,仿佛被瞬间抽干。
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她误食毒草了!
那种心形叶片的植物根本不是马齿苋,而是带着毒性的!刚才的头晕、麻木,都是中毒的症状!
“不……不能倒下……”苏沐咬着牙,想往部落的方向挪动,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喉咙越来越紧,呼吸也变得困难,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飞。
她拼命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冰冷的树干,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简易篮子里的野菜和浆果撒了一地,不锈钢小刀也滚到了一边。
冰冷的泥土贴着她的脸颊,寒意刺骨,可她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浑身发热,皮肤下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意识开始涣散,原主的记忆碎片再次涌入脑海,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有个兽人曾因为吃了这种淡紫色小花的植物,浑身抽搐而死。
“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她好不容易穿越过来,绑定了系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却因为一时的贪嘴和侥幸,栽在了一株毒草上。
她想起了万界超市系统里琳琅满目的食物和药品,如果能兑换解毒药就好了,可她现在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兑换了。她的手无力地伸向滚落在一旁的水壶,却怎么也够不着。
毒性发作得越来越快,她的视线开始发黑,耳边的嗡嗡声变成了尖锐的鸣响,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沉入黑暗。
“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苏沐的眼角滑下两行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了现代超市里的货架,看到了父母的笑容,看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她还没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利用系统做些什么,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吗?
强烈的求生欲在心底嘶吼,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疯狂呐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系统!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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