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将军闹事的风波看似平息,但林夕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在魔宫中“异军突起”,必然触动了某些魔族的利益,或者至少是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光靠装晕和耍小聪明,绝非长久之计。
她需要更稳固的立足资本。那几丛半死不活的竹子是指望不上了,矿场管理的建议效果如何尚未可知,唯一能持续产生“价值”的,似乎只剩下她那张嘴和脑子里那些“异界知识”了。
“得主动出击,不能总等着沈渊来‘考校’我。”林夕琢磨着,“得让他习惯我的存在,甚至……在某些时候,能想起我的‘用处’。”
机会很快来了。阿鳞从内务管事那里听说,魔尊沈渊近日似乎对某件上古魔器的修复遇到了瓶颈,心情不甚愉悦。
林夕眼睛一亮。修复?这听起来是个技术活啊!虽然她不懂炼器,但她懂“思路”啊!那么多科幻电影、奇幻小说不是白看的!
她立刻行动起来,先是“不经意”地向阿鳞阿角透露自己似乎在那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器物修复的“奇思妙想”,主要是各种科幻设定的大杂烩,然后精心准备了一份“茶点”。
这天,估摸着沈渊可能在书房处理事务,林夕端着一壶她根据魔域现有材料(几种味道清苦的叶子)勉强泡出来的“清心茶”,和一小碟她指挥阿鳞做的、造型别致的魔域特色点心,来到了偏殿书房外求见。
负责通传的魔族侍卫看着林夕和她手里那寒酸的托盘,眼神古怪,但还是进去通报了。片刻后,侍卫出来,示意她进去。
林夕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温顺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忐忑的表情,端着托盘走进了书房。
沈渊果然在,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暗红色的天空,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郁。书案上散落着几张绘制着复杂纹路的图纸,旁边还放着一块布满裂纹、黯淡无光的黑色金属碎片。
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
“魔尊大人。”林夕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案一角空处,声音轻柔,“小女子见近日天气燥郁,特备了些清心茶点,望能为您稍解烦忧。”
沈渊缓缓转过身,墨色的眼眸扫过那壶简陋的茶和那碟“小花”点心,最后落在林夕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倒是殷勤。”
林夕适时地低下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声音带着点被看穿的羞涩:“魔尊大人庇护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尽些微薄心意。”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案上的图纸和碎片,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点好奇,但又迅速收回,仿佛不敢多看。
沈渊将她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走到书案后坐下,并未去动那些茶点,而是拿起那块黑色碎片,淡淡道:“看来,你的‘微薄心意’,不止于此。”
林夕知道瞒不过他,便也不再绕圈子,她抬起眼,眼神努力显得清澈而真诚:“魔尊大人明鉴,小女子方才进来时,瞧见这碎片上的纹路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古老而强大的韵律,只是如今光芒黯淡,裂纹遍布,实在令人惋惜。小女子不禁想起古籍中一句妄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古籍有云:‘器为形,灵为魂。形损可补,魂散难聚。然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否极泰来。欲唤沉眠之魂,或需非同质之引,而非强行弥合其形。’”林夕开始掉书袋,把道家思想、能量守恒和材料学概念胡乱糅合在一起,包装成古籍名言。
沈渊眸光微动:“非同质之引?”
“小女子愚见,”林夕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或许修复此物,关键不在于寻找与其完全相同的材料去填补裂纹,而在于……找到一种能与其核心‘韵律’产生共鸣,但又属性截然不同,甚至可能相克的材料或能量,以‘刺激’的方式,唤醒其内沉睡的‘灵’?”
她这套“以毒攻毒”、“异种能量刺激”的理论,在此界炼器师看来绝对是离经叛道,甚至可以说是找死。但有时候,跳出固定思维框架,反而可能柳暗花明。
沈渊凝视着手中的碎片,陷入了沉思。他尝试过无数种方法,用更强大的魔气灌注,用各种珍稀魔材熔炼修补,却都收效甚微。林夕的说法,虽然荒诞,却提供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
“依你之见,何为‘相克之引’?”他问道,语气中少了几分漠然,多了几分探究。
林夕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对方听进去了。她连忙道:“这小女子就不知了。古籍只提及理念,并未记载具体法门。况且,小女子对炼器一窍不通,此等至高魔器,更非小女子可以妄加揣测。只是……或许可以尝试寻找一些属性至阳至刚,或者蕴含生机的灵物进行试探?”
她再次完美甩锅,只提供思路,不提供具体方案,避免承担失败责任。
沈渊放下碎片,目光重新落到林夕身上,带着审视:“你似乎,总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
林夕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和自嘲:“或许……正因小女子是‘天生绝脉’,无法感受灵气魔气的奥妙,反而不会被固有的修行认知所束缚,才能胡思乱想出这些旁门左道吧。让魔尊大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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