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裹着雪粒子,砸在面包车的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抓挠。陈拙裹紧了身上的棉袄,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林,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往上涌——这次要去的地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
三天前,三叔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地图和一张纸条。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着一处隐秘的地点——黑风口荒坡西北方向十里处的“落马沟”,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落马沟下有暗河,暗河尽头藏水银池,池对岸有白骨阵,阵中埋‘煞根’,若不除之,正月十五煞气必扩散,方圆百里无活口。”
“煞根?”陈拙当时拿着纸条,手指都在发颤,“三叔,这煞根是什么东西?跟王元宝的煞气有关吗?”
三叔皱着眉,翻遍了爷爷留下的笔记,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行小字:“煞根乃煞尸本源,聚天地阴邪之气而成,若不毁之,煞尸可借根重生,永世不灭。”
“永世不灭?”老河当时刚把杂货店里的货清点完,听到这话手里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那咱们要是不去,正月十五岂不是要出大事?”
“必须去。”三叔当时的语气斩钉截铁,“离正月十五只剩十二天,要是不把煞根毁掉,不仅咱们,连附近的村民都会遭殃。”
此刻,面包车正朝着落马沟的方向疾驰。陈拙摸了摸胸口的青铜咒符,咒符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点,可后颈的发紧感却越来越强烈——这是危险预警的信号,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落马沟里等着他们,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
“快到了。”开车的三叔突然开口,指着前面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山沟,“前面就是落马沟,据说以前是土匪窝,后来山洪暴发,把沟里的房子都冲没了,就成了现在这样。”
陈拙顺着三叔指的方向看去,落马沟像是一条被大雪劈开的裂缝,两边的山壁陡峭得能看到裸露的岩石,沟底黑漆漆的,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应该就是匿名信里说的暗河。
面包车在沟口停下,三人下了车,寒风瞬间灌进衣领,冻得陈拙打了个寒颤。老河从后备箱里拿出三个背包,分给陈拙和三叔:“里面有防毒面具、绳索、手电筒,还有我特意准备的‘避水符’,听说那水银池里的水银蒸气有毒,咱们得小心点。”
陈拙接过背包,背上的瞬间就感觉到了重量——里面还装着镇魂匕、艾草、朱砂,还有几块压缩饼干,都是保命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都会再下雪,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走吧,先找到暗河入口。”三叔带头朝着沟底走去,脚下的积雪没到了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沟底比想象中更黑,两边的山壁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只能靠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前面的路。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是水银的味道。
“前面就是暗河入口。”三叔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前面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上,洞口被积雪半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泛着银光的水面,“小心点,洞口可能有陷阱。”
陈拙点点头,掏出青铜咒符,慢慢朝着洞口走去。咒符刚靠近洞口,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像是在预警。他赶紧停下脚步,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洞口周围,果然在积雪下面发现了几根细细的铁丝,铁丝连接着旁边的一块巨石,只要一碰,巨石就会滚下来堵住洞口。
“好险!”老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是谁设的陷阱?难道还有别人知道这里?”
“不好说。”三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铁丝剪断,“不管是谁,肯定没安好心,咱们进去后更要警惕。”
剪断铁丝后,三人钻进了山洞。山洞里比外面暖和了点,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让人头晕恶心。陈拙赶紧戴上防毒面具,呼吸瞬间顺畅了不少。
山洞里的暗河很宽,大概有十米,水面泛着诡异的银光,显然是因为掺了水银。水流很平缓,听不到湍急的声响,反而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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