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粤西丘陵地带,塘美村像一颗被群山包裹的明珠,青石板路沿着溪流蜿蜒,黑瓦白墙的农舍错落有致,村口那棵需三人合抱的大榕树,是全村人闲时聚集的中心。在这个民风淳朴却也闭塞的村落里,最美的风景莫过于阿美——二十岁那年,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踩着晨曦走进塘美村时,整个村庄都仿佛被点亮了。
阿美生得一副好皮囊,圆脸红润得像熟透的苹果,透着健康的光泽,不用施粉黛也自带明艳。她身高一米六五,在普遍身材娇小的乡村女子中,算得上高挑挺拔。造物主似乎格外偏爱她,该凸的地方丰腴饱满,该翘的地方曲线玲珑,即便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也难掩窈窕身段。全身比例虽算不上黄金分割的极致,却也错落有致,行走时腰肢轻摆,如同风中摇曳的杨柳,自有一番风情。
而娶到这位美人的,是村中的明堂六叔。明堂六叔身高只有一米六六,仅比阿美高出一厘米,可女人天生腰腿偏长,两人并肩走在田埂上时,阿美总显得比他高出一截,远远望去,竟有几分“女高男矮”的反差。
但在我这个时常跟在他们身后跑的半大孩子眼里,明堂六叔虽身材不算魁梧,甚至称得上“五短身材”,却自有一股过人的魅力。那时我便隐隐觉得,个子偏矮的男人,往往藏着大智慧,智商情商都不容小觑。后来走南闯北见了世面,才发现这话果然不假——那些大腹便便、身材不算周正的成功商人,比比皆是。
并非高富帅不存在,只是相较于先天的外形优势,后天的聪慧与韧性,往往更能成就一番事业。而明堂六叔,正是塘美村这片土地上,凭着一身本事立足的“能人”。
明堂六叔的多才多艺,在塘美村无人不晓,用村民的话说,就是“周身刀,把把利”。他最拿手的是木工活,一双粗糙的手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村里人家的旧式木柜、八仙桌,经他一打磨、一雕刻,便立刻焕发生机。
明堂六叔刻的鸟儿,羽翼丰满,眼神灵动,连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辨,村里人都说“跟真的没两样”。
有一年春天,他给自家新做的衣柜刻上了“鸟语花香”的图案,完工后放在门口晾晒,没想到竟真的引来了一群喜鹊,在衣柜上方盘旋鸣叫,久久不肯离去。这事在村里传为美谈,都说明堂六叔的手艺通了灵性,而这份灵性,也让他赢得了阿美的芳心。
除了木工,明堂六叔的书法更是一绝。他自幼没上过几年学,却对笔墨有着天然的痴迷。没钱买纸笔,就用树枝在沙地上练字;没有名家指点,就照着村里祠堂的匾额、旧书的字迹临摹。颜真卿的雄浑、柳公权的刚劲,他都烂熟于心,久而久之,竟自成一体,写出的字既有筋骨又不失圆润,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村里无论红白喜事,需要写请柬、对联、牌位,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每逢春节,他家门口更是排起长队,村民们捧着红纸来求春联,明堂六叔总是来者不拒,伏案挥毫,墨香飘满整个院落。那些年,塘美村家家户户的门框上,都贴着他写的春联,红彤彤的一片,映着村民们的笑脸,也映着他的声望。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明堂六叔还懂些“法术”。村里有人喉中卡了鱼刺,急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只要找到他,他便取来一碗清水,放在桌上,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伸出手指在空中快速画一个常人看不懂的“花字”,再让患者大口喝下这碗“符水”,往往瞬间就能将鱼刺咽下。
有一次,邻村的小孩吃鱼时卡了根大刺,哭着闹着说喉咙疼,父母带着他跑了好几里路来找明堂六叔,他依样画葫芦,一碗清水下肚,小孩立马不哭了,说鱼刺不见了。
还有些小孩吃了不洁的瓜果蔬菜,肚子胀痛难忍,明堂六叔便从自家瓦缸里取出一些存放多年的陈旧石灰,混入半碗清水中,用木箸搅匀,让孩子缓缓喝下。说来也怪,不出几分钟,孩子的腹痛就会慢慢缓解,又能蹦蹦跳跳地玩耍了。村里人都说他得了“真传”,对他敬若神明,而这些“法术”,也成了他身上一层神秘的光环。
阿美嫁给明堂六叔,在全村人看来,是真正的“佳人配才子”。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多才多艺,简直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每当两人并肩走在村道上,总会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男人们羡慕明堂六叔好福气,娶到了如此美貌的妻子;女人们则羡慕阿美嫁对了人,能被这样有本事的男人疼爱着。
那些日子,阿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她跟着明堂六叔学做木工活的边角料,帮他研墨铺纸,闲暇时就坐在门口,看着丈夫为村民们忙碌,眼神里满是崇拜与爱意。
婚后五年,阿美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继承了阿美的大眼睛和明堂六叔的聪慧,眉清目秀,活泼可爱;女儿则像极了阿美,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皮肤白皙,笑容甜美。儿女双全,家庭和睦,再加上明堂六叔的多种手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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