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府,涂山篌的房内。
他半倚在榻上,搂着兰香,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的发梢,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是说,我那好弟弟,对阿茵上心了?”
兰香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泛着羞红,声音软下来:“也说不准是多喜欢,但肯定是在意的。
自从阿茵来了府里,璟公子待她就不同,府里有什么新鲜物件、精致点心,总会特意给她留一份。”
“在意?”涂山篌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的笑意骤然冷下去,眸色沉沉地暗了几分。
他心底忽然窜起一股扭曲的欣喜——母亲当初为了磋磨他,竟逼着他娶了涂山璟身边一个二等丫鬟蓝玫,这分明是把羞辱刻在他脸上!
可如今呢?母亲最疼爱的小儿子,放在心尖上护着的涂山璟,喜欢的不也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嗤,指节微微收紧:“这件事,得让奶奶和母亲知道才行。
要么,让他也像我一样,真把个丫鬟娶进门;要么…”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不管最后是哪个结果,我都乐见其成。”
几日后
阿茵照旧跟着涂山璟去给老夫人与夫人请安,两人刚走进正殿,涂山璟便躬身行礼:“孙儿给奶奶请安。”
阿茵紧随其后跪了下去,动作恭谨。
“起来吧,璟儿,快坐。”老夫人抬了抬眼,语气平淡。
两人起身之后,涂山璟依言入座,阿茵则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垂着眼帘不言语。
老夫人的目光却忽然落在阿茵身上,眼神带着几分冷意,随即转向涂山璟:“璟儿如今也不小了,你大哥成婚都好几年了,我和你母亲商量着,也该给你定一门亲事了。”
涂山璟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温热的杯壁,而后放下茶盏,语气温和却坚定:
“奶奶,多谢您和母亲的好意,只是孙儿如今还不想娶妻。”
“不想娶妻也无妨,先把婚事订下,日后再完婚便是。”老夫人不肯松口。
“奶奶,孙儿眼下心思全在族务上,实在分不出精力考虑婚事。
一会儿约了族老议事,还要去给母亲请安,下次再来看您。”涂山璟起身告退,语气客气却不容置喙。
“去吧。”老夫人应了声,目光却再次扫向阿茵,那眼神冷得像冰。
阿茵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忍不住打了个颤,连忙跟着涂山璟快步离开。
到了夫人院中,夫人正坐在榻上喝药,脸色苍白,显然这些年身体愈发虚弱。
见他们进来,夫人勉强笑了笑:“璟儿你来啦。”
“母亲。”涂山璟快步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亲自喂夫人喝药。
夫人喝药的间隙,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茵——阿茵如今的穿衣打扮,早已没了往日丫鬟的样子,倒有几分世家小姐的清雅,模样本就出众,这般衬得愈发惹眼。
可在夫人眼里,她终究只是个丫鬟,若璟儿真对她上心,等将来娶了正妻,纳为妾室也就是了。
喝完药,夫人拉着涂山璟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璟儿,你奶奶该跟你提过了吧?你如今都六百多岁了,年纪不小了,是该娶妻了。”
“母亲,孩儿如今一心打理族事,真的不想考虑婚事。”涂山璟的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坚持。
“这是什么话!”夫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带着一丝虚弱的哽咽。
“母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想在身归混沌前,帮你把亲事定下来,哪有男子不娶妻的道理?”
阿茵站在一旁,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在心里悄悄问系统:“狐狐,是不是这次就该男女主订下婚约了?”
“不是哦,宿主。”
阿茵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可转念又自嘲起来:
“我这是在想什么?我迟早是要离开的,公子身份尊贵、性子温厚,将来娶了女主王姬,肯定会过得很幸福,他本就该配最好的女子。”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却没察觉,方才夫人提起婚事时,涂山璟曾悄悄朝她看了一眼——而这一眼,恰好落在了夫人眼里。
“罢了,婚姻大事本就该父母做主,你如今不想娶,母亲也会帮你留意着合适的人选。”夫人没再纠缠。
服侍完母亲喝药,涂山璟目光轻扫过窗畔的日晷,见光影已移至约定时分,随即垂手立在榻边,语气恭敬又妥帖:
“母亲,今日早前约了族老议事,眼下日影已近商定时辰,孩儿便先起身告退了,待忙完后再来看您。”涂山璟起身告辞。
“去吧。”夫人顿了顿,忽然看向阿茵,“阿茵留下。”
阿茵刚迈出去的脚步猛地顿住,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涂山璟眉头微蹙,立刻开口:“母亲,之前族里数算账目的法子,是阿茵想出来的,她今日约了账房总管核对事宜,怕是走不开。”
“竟是她的法子?”夫人有些意外,眉头微挑,随即摆了摆手,“既然你们都有事,那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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