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花厅里,空气像结了冰。
禹馨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她盯着对面的巨昊,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巨昊,我再说最后一遍——最适合送到储君身边的人,就是阿昭!你到底送,还是不送?”
这些日子,巨昊对阿昭的好,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从亲自为阿昭挑选布料,到下朝后绕远路买蜜饯,那些细致的温柔,是她认识巨昊多年从未见过的。
嫉妒像藤蔓,早已在她心底疯长,今日终于彻底爆发,要把话说个明白。
巨昊坐在椅上,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扶手,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沉得像深潭,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是在权衡禹家的势力,还是在舍不得那个总带着浅淡笑意的姑娘。
“你别装哑巴!”禹馨见他不答,语气更狠,步步紧逼。
“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禹家倾力相助,你凭什么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你凭什么敢和储君抗衡?我们禹家帮你夺位,是有条件的!你曾经答应过我,不管你日后喜欢谁,王后之位,都必须是我的!”
她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提醒,像针一样扎在巨昊心上。
禹家的支持,是他夺位路上最关键的筹码,这一点,他从未忘记。
许久,他才缓缓抬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馨儿,本王从未忘记与禹家的约定,也从未想过违约。”
“没忘记就好。”禹馨紧绷的肩膀松了些,眼神却依旧冰冷,“那你就该知道,什么人该留,什么人该用。
别让一个丫头,毁了你多年的谋划。”她说完,丢下这句狠话,转身踩着裙摆,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花厅,只留下巨昊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对着满室寂静。
是夜,月色朦胧,阿昭正坐在窗边整理刚缝好的手帕,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起身开门,只见台阶上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夜三更,城郊望星亭,有要事相告。”
阿昭握着纸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还是按捺住疑虑,换了身素色的衣裙,悄悄出了王府。
城郊的夜风吹得人发冷,望星亭里点着一盏油灯,禹馨正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见她来了,抬眸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轻蔑:“你倒来得准时。”
阿昭走到亭中,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轻声问:“禹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可知道,巨昊当初为何要从死斗场救你?”禹馨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阿昭愣了愣,老实摇头:“不知。我只知道,是王子救了我,给了我安稳的日子。”
“安稳的日子?”禹馨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是幸运?错了。你,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准备好的礼物——一件要送到储君身边的礼物。”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在阿昭耳边炸响。
禹馨却没停,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凭借容貌和温顺,得到储君的宠爱,让他把你封为储妃。
等到国王七十大寿那天,你就以储妃的身份,在寿宴上动手,杀了国王。
到那时,我禹家会立刻出兵,以‘清君侧、诛弑父逆子’的名义,帮巨昊铲除储君这个罪人,让他顺理成章地登上王位。”
禹馨以为阿昭会震惊,会恐惧,会质问。
可阿昭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震动。
这份平静让禹馨心里莫名发慌,她皱着眉,恶狠狠地补充道:“如今,巨昊为了你,不愿意把你送出去了。
可你知道吗?等储君继位,以他对巨昊的厌恶,巨昊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安稳日子过?”
阿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禹小姐,阿昭知道怎么做了。”
禹馨见她终于“开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摆了摆手:“那就好,你走吧。
记住,别让我,也别让巨昊失望。”
阿昭转身离开望星亭,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她一路沉默地走回王府,刚踏进院门,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去哪儿了?”
巨昊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像是在等晚归的家人。
可阿昭看着那笑容,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她走到巨昊面前,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只有一片清明:“王子为何从没跟阿昭说过您的计划?”
巨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月光落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慌乱。
“阿昭愿意。”阿昭看着他,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愿意去储君身边,愿意帮你完成计划。”
巨昊的喉结狠狠滚了滚,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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