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夫人来访带来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林微微便将全副心神投入到太后寿礼的最后筹备中。谢无岐虽未明说,但她感觉得到,这份寿礼不仅关乎太后的欢心,更是一次对她能力和忠诚的考验。
她设计的双层隔热箱,外壳用上等紫檀木,内胆是打磨光滑的白玉瓷,夹层填充了她反复试验确定最佳比例的混合隔热材料(木屑、棉絮、干苔藓等)。力求在美观、实用和“不太过惊世骇俗”之间找到平衡。而“玉冰烧”也经过多次蒸馏提纯,口感愈发醇冽。
然而,就在她以为万事俱备时,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负责雕琢紫檀木外壳的工匠告病,进度一拖再拖。李嬷嬷去催问,只带回工匠病情加重、恐难胜任的消息。林微微心生疑窦,让青黛悄悄去打探,回报说那工匠前两日还好好的,似乎是被什么人“关照”过了。
“王妃,这可怎么办?临时再找熟手工匠,怕是来不及了。”青黛急得团团转。
林微微蹙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去找管家,就说我说的,需要一套细致的木工工具,再要些边角木料。对外只说我闲着无聊,想学学雕花打发时间。”
工具和木料很快送来。林微微将自己关在偏殿,凭着记忆中学生时代木工社团的经验和强大的学习能力,对照着图纸,一点点摸索起来。她知道自己手艺粗糙,做不了精细雕刻,便改变设计,将外壳改为简洁的几何嵌合结构,利用紫檀木本身的纹理和色泽,打磨出温润光泽,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雅致。这意外之举,倒让后来见到的谢无岐多看了两眼。
工匠的问题刚解决,“玉冰烧”又出了岔子。一夜之间,窖藏酒坛的密封被人动了手脚,好几坛酒走了气,味道寡淡了许多。看守酒窖的小厮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林微微心中恼火,却知道此刻发作无济于事。她冷静地检查了剩余完好的酒坛,将变质的酒液集中起来。“青黛,去小厨房要些新鲜瓜果,最好是柑橘、梅子之类。”
她将变质的酒作为基酒,加入果汁、蜂蜜和少量香料,重新调配,低温慢煮,竟意外得到了一种果香浓郁、口感独特的低度甜酒,她将其命名为“百果酿”。虽然与原计划不同,但或许更适合太后娘娘的口感。
这两桩事,看似巧合,却透着蹊跷。林微微心知肚明,后院里有人坐不住了。是冲动的苏侧妃?还是深藏不露的赵侧妃?亦或是……府外的手伸了进来?她没有证据,只能按下不表,更加小心谨慎。
这日,她正在检查隔热箱的最终组装,赵侧妃身边的丫鬟捧着一个锦盒来了。
“给王妃请安。”丫鬟恭敬行礼,“我们侧妃娘娘说,听闻王妃为寿礼殚精竭虑,特寻得一块上等的蓝田暖玉,雕成了福寿如意玉佩,想着王妃的寿礼若是以实用为主,配上这吉祥玉佩,或许更显心意圆满。娘娘说,小小玩意,不成敬意,还请王妃笑纳。”
锦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块质地温润、雕工精湛的蓝田玉如意佩,确实是好东西。
林微微心中警铃大作。赵清韵此举,看似雪中送炭,实则极为刁钻。若她收了,这寿礼就成了她与赵侧妃合献,功劳被分去一半;若她不收,便是拂了对方面子,显得不识好歹,还会被诟病心胸狭窄。而且,赵清韵特意点出她的寿礼“实用”,隐隐有贬低其格调之意。
林微微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赵姐姐真是有心了,这玉佩太贵重了。”她拿起玉佩仔细欣赏,赞不绝口,却话锋一转,“只是……姐姐有所不知,我这箱子是个死物,配这活色生香的玉佩,倒怕委屈了这美玉。再者,王爷之前特意吩咐过,寿礼务求简洁雅致,不宜堆砌。姐姐的美意,妹妹心领了,这玉佩还是姐姐留着,届时亲自献给太后,更能彰显姐姐的孝心。”
她一番话,既抬高了玉佩,又以谢无岐的名义婉拒,同时将“亲自献礼”的机会推回给赵清韵,让对方无法坚持。
那丫鬟没想到林微微拒绝得如此圆滑,一时语塞,只得讪讪地带着玉佩回去了。
青黛松了口气:“王妃,您可真厉害!赵侧妃这招太阴险了。”
林微微看着丫鬟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冷。赵清韵,果然出手了。这次是明着送玉,下次呢?
经过这几番波折,林微微不仅没被打倒,反而将寿礼调整得更加完善。隔热箱因结构简化,更显大气古朴;“百果酿”意外成了亮点;而拒绝了赵清韵的玉佩,也让她保住了寿礼的独立性和功劳。
她站在即将完成的寿礼前,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不仅仅是一件礼物,更是她穿越以来,运用智慧、知识和坚韧,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挣得的第一份实实在在的成果。
太后的寿辰近在眼前,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经过这番锤炼,她的心态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惶恐自保,多了几分迎难而上的沉着与自信。风浪越大,鱼越贵。她这条意外闯入的“鱼”,倒要看看,能在这潭深水中,搅动多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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